肖長淵苦笑:“何必把氣氛弄得這麼緊張。這還沒開始……”
他看向其餘人,除焦棠與齊铎在出神外,另外六人均意味不明地靜靜旁觀。肖長淵憋住嘴,行,他也閉嘴吧。别一上來就把人全得罪光,遊戲開始就領便當。
焦棠有意無意打量其餘六人,四男兩女,其中一名女孩也挺惹眼的,利落短發,身穿長裙,五官深邃如混血兒,眼珠子看人時帶幾分涼薄與警惕。
四個男人中一人帶金絲眼鏡,斯文好看,眼神帶勾,一瞧便知是能力比較強的玩家。焦棠暗忖,比起肖長淵,更應該小心他。
另外一個男人焦急地看手表,所有玩家必須在天黑前乘坐纜車上到城堡,另外兩名玩家姗姗來遲,叫他好窩火。但其他人沒有出聲,他也不好抱怨。
又等了半刻鐘,雪地裡終于徐步走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兩人似乎認識,邊走邊激烈交談。等在遠處的玩家都能聽見女的咆哮聲。
“賀宇兵,上一場不是我救你,你能逃出來嗎?老娘和你組隊是看得起你。”
名喚賀宇兵的男人苦苦解釋:“裘霞,話好好說,我答應和你組隊,前提是我們技能上互補,而不是因為你救了我。如果你一直抱着這種想法,那算我對不起了,解綁吧。”
“你敢試試?”
争吵聲此起彼伏,但等候的玩家卻分毫不顯露表情,隻當沒聽見,可心裡卻已認定這兩人是一夥的。
實際上,也有一些實力不太強的玩家會故意告訴其他人自己組隊的事,潛台詞是警告其他玩家,别輕易對自己下手。
兩人走到玩家面前才停下争吵,四隻眼睛在幾秒内浏覽過所有臉龐後,才出聲道歉。
賀宇兵不好意思道:“讓各位久等了。”
此時一直待在纜車旁的古怪老人,才轉過臉來,朝所有人禮貌邀請。“既然各位客人已經到齊,就一起随我上去吧。主人肯定等得不耐煩了。”
第一次看見管家的臉,飛揚跋扈的裘霞也明顯地哆嗦了一下。這張由幹涸樹皮拼湊而成的臉上,有一對樹脂凝固的眼珠子,張嘴說話,有一條又長又細的枝丫充當舌頭。這玩意明顯不是活人,至于是鬼還是精怪則尚且看不出來。
玩家一個個鑽進寬大的纜車,在深淵上卡茲卡茲,走三米頓十秒的速度,緩緩往上爬。焦棠視線探向谷底,望不見盡頭。
一路折騰了四十多分鐘後,十一名玩家踏踏實實地站回地面上。一行人齊齊擡頭望向面前宏偉的古堡,屏住呼吸,心頭蒙上巨大的壓迫感。從塔尖至牆上怪異的浮雕,無處不透着沉沉的殺意。
四米高的銅制大門轟隆隆左右打開,管家站在前頭,無光的眼珠子忽然咕噜咕噜轉起來,興奮道:“快請進。”
焦棠與齊铎故意走到一塊,二人佯裝不認識,随隊伍謹慎地步入長廊。
穿過拱形長廊,又經過一小片室内花園後,一行人才真正到達大廳。
乍眼見到大廳的裝飾,大家禁不住倒抽口氣,十幾米高的天花闆上密密麻麻的水晶在燭光的反射中,熠熠生輝,如璀璨繁星垂幕大地,層層疊疊的雕塑似千軍萬馬奔騰而下。四周牆壁及二樓走廊亦是浮翠流丹、雕缋滿眼。
衆人仍沉浸在震撼中,管家冷不防向他們提醒:“客人既然已到,我這邊去請主人過來。”
剛說完,他蓦然驚喜喊道:“主人。”
玩家看向繁複花紋交織而上的地毯,地毯一路鋪上台階,向兩邊分開。若說主人出場該是從樓上莊重地踩着柔軟台階下來,可眼前哪裡有人?莫不是老管家騙人吧?
玩家又四處張望,确實尋不到人。
此時,老管家又激動喊一聲:“主人,我将客人帶來了。”
焦棠這才敏銳察覺他是向上說話,不由得擡頭,登時愣住。頭頂落下一片黑色巨幕,仔細看,那是一件十分寬敞的鬥篷。
鬥篷中一把明晃晃的鐮刀伸出來,她還未反應,鐮刀已割開身旁肥胖男人的脖頸。
鮮血噴湧而出,球形身軀咚地滾落地,而項上頭顱已被黑色鬥篷包住,随“主人”消失在頭頂的“繁星”之間。
十一名玩家,瞬間隻剩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