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焦棠受教了,别說避孕藥就是姨媽巾的種類,她知道的也很有限。不過藥不是重點,重點是程巧菊吃緊急避孕藥這件事。
難道有人在倉庫中對她實施強女幹,最後将門鎖上想悶死她,但是程巧菊不願屈辱的真相被人知道,所以被揪出來後才隐忍住秘密?這可比校園霸淩的程度嚴重得多。對一個女孩而言,幾乎是毀滅性的犯罪。
對她施暴的人會是詩社的學生嗎?
焦棠與齊铎趕回學校,希望從宋聰他們口中得到一部分真相。
重新站在講台上,齊铎的表情嚴肅許多,下面的學生縮縮脖子,聽見他冷冷問馬施與程巧菊的關系。
認識程巧菊的唯有大四的五名學生,真正與她走得近的隻有一位,也是女生,叫刑薇。
刑薇怯怯站起身,一副飽受驚吓的可憐樣,回答:“我也很多年沒和程師姐聯系了。不太清楚……”
“說你知道的就行。”
“好……”刑薇清清喉嚨,盡量不卡殼地回憶,“程師姐是個很有文采、很安靜的女孩,馬師兄挺喜歡她的,總是當着全社的面表揚她,還送過她生日禮物,不過他倆不存在那種關系啦。”
她雙手緊張地擺動,很擔心自己的話造成别人誤會。“真的,他倆沒有任何男女感情。”
齊铎颔首:“理解。你繼續說下去。”
刑薇:“程師姐也是受了委屈不會開口的人,經常吃舍友的悶虧。有時候受不了才找我說兩句。她出事那天,詩社開會打算編一本年度詩選,有師兄就提議開篇用程師姐的新詩。馬師兄不肯,還當場批評程師姐的新詩有推崇享樂主義的傾向,認為程師姐因為要出國留學,思想變浮躁了。話當時是說得有點過,可是馬師兄就是那種遇見詩歌創作,就六親不認的人,詩社裡的人都知道他這點脾氣。”
“沒錯,馬施就是個直腸子的詩傻子,跟他論詩,他能和你辯上幾天幾夜。”下面一個男生附和。
刑薇臉紅了,說:“是啊,他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們都不把那件事放心裡,也忽略了程師姐的感受。現在想起來,當時我們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回宿舍,就她一路低着頭不說話。到運動場旁邊時,一個師兄說要将啞鈴還回器材倉庫,不然放假就算他延期了。說起來也很奇怪,師兄進去放完器材,竟然沒見到師姐也進去,可能因為她心情差,不願待在外面和我們聊天吧。師兄出來後,管器材的體育老師也出來,就将門鎖了。誰也沒注意到師姐還在裡面。”
“更倒黴的是,那個倉庫焊了鐵欄杆,打不開。”随刑薇一起回憶的學生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來。
“而且倉庫裡面堆得滿滿的,門又小,她不出聲,我們沒辦法發現她的。”
“等等!”齊铎冷聲反問:“你是說,程巧菊被關進去是一件意外?而且是衆目睽睽下的意外?”
齊铎臉色很難看,刑薇吓得直點頭。
“那她……”為什麼要開避孕藥?齊铎忍下後半句,這句話無論如何不能當着程巧菊昔日同窗說出來。他猛地轉換話題,問:“她被救出來後,你和她見過面嗎?”
“見過。暑假去探望過她。”
“狀态怎麼樣?”
“不太好吧……”刑薇垂下頭,似乎想起程巧菊蒼白的臉孔讓她心裡很不好受。
“她有沒有提起被鎖在倉庫裡的感受?”齊铎從側面打探線索。
“我問了。”刑薇激動地擡起頭,又洩氣地說,“可她一個字也不肯說。”
伴随刑薇忏悔式的歎息,其他人也面有哀色的沉默了。
學生們全散後,坐在教室後排的焦棠才遠遠與齊铎對視。一整場聽下來,更坐實了程巧菊被侵犯的事實。
被誰呢?
二人心中有了一緻的答案。
保安。那個趴在窗前看見程巧菊昏迷在室内的保安,他四下看看,打開了門……
罪惡就發生在陽光下,毀了女孩一輩子的人卻以為自己行走在無人知曉的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