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毓桦:“不會吧,至于現在這個時候補眠嗎?”她上手咚咚咚地敲。“焦棠?焦棠?你再不開門,我們就沖進去啦。”
此時,馬仔已順着電梯,一路摸上47層。在47層搜索無果後,又跑去摁電梯。紙銅鈴一直跳躍個不停,當他們步入電梯,摁亮48層時,其中一人幾乎握不住它。
焦棠在屋内,大汗淋漓,門外喊叫聲不絕,丹田的氣再聚不起來,她陡然睜開眼,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迅速沖到牆角,抓起那撮頭發,一邊點燃,一邊在房中走出申子辰三位,三位合水局。
本來“見龍在田”陣法,倏然變為“潛龍在淵”,龍氣複歸地下,就像流溢的陽氣,猛地往下抽,瞬間打破平衡,轉為陽衰陰盛。
黃仙人料不到對方會突然撤手,一時不察,竟讓陣法全亂。看着桌面爵倒錢散,他憤憤甩下拂塵,罵:“讓它跑了。”
西裝男人一聽,額頭豆大汗珠垂下,問:“它?”
黃仙人倒豎三角眉,惡狠狠點頭。西裝男人吓得抓住黃仙人袖子:“大師,它不會來找我吧?”
這個“它”指的就是死去的陸天明。
黃仙人安撫金主:“無恙!我用法封住它怨氣,它跑不出大廈。除非……”
“除非什麼?”
黃仙人擺擺手,示意無礙。他當然不想吓住這位出手闊綽的地産老闆,麗景大廈的主人,除非7天後回魂夜,陸天明怨氣大增,屆時恐有危險。
馬仔們也失意而歸,跟老闆報告,沒找到人。
48樓,吳毓桦看着地上淩亂的道具,瞪大雙眼,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她以前斥責的封建迷信。但她很實在地對焦棠表示:“你知不知道這裡的商人一半有□□成分,分分鐘可以拿刀砍我們十八條街。”
焦棠無所謂地說:“系統不會讓我們那麼容易死的。”
遊千城站在她那邊,對吳毓桦說:“我佛慈悲,無論如何,這裡居民的命在系統裡也是命。NPC難道就沒有活着的權力嗎?”
“瘋了,瘋了。要這樣,你們兩個每天求神拜佛,看系統給不給你們通關吧。”吳毓桦氣得跑出房間。
陳英鋒撓撓頭,準備開溜:“那個,我去勸勸她。”
陳英鋒走後,遊千城幫焦棠收拾好東西,想了想,還是勸她:“下去找他們吧。英鋒畢竟是個孩子,遇到古惑仔,說不定就跟人家拜把子,直接判出‘師門’。”
焦棠到現在都不明白吳毓桦在生什麼氣,她也就無所謂地随遊千城下樓。
找到一樓處,黃仙人與地産老闆還在,地産老闆正與黎叔問話,一向暴躁的黎叔特别正經地挺直腰杆,好聲好氣地回答。
焦棠刻意站到角落,避免和黃仙人太近接觸。
周伯則坐在椅上休息,昨晚忙活一夜,早上又接待警察,又拒絕記者,焦頭爛額,此時終于可以下班,将鑰匙交接給另外兩名同事。
他叮囑:“阿龔和譚姐,你們倆注意點,别讓記者溜進來。”
阿龔将鑰匙挂在腰帶上,惡狠狠笑:“想死就進來。”
那邊,黎叔終于送走地産老闆與黃仙人,罵罵咧咧過來,叫道:“怪不得馬大勇要帶黃仙人來做法啦。聽說這塊地皮又炒到30億了。跑馬地就是旺,那些開發商連死人地都不拘。”
譚姐拍黎叔的胳膊,低聲道:“人還沒走遠呢。我聽說,之前陸天明給馬大勇當手下,好像偷了馬大勇很值錢的東西。”
阿龔:“什麼值錢?陸天明動了馬大勇公司風水,害他連續三年,年年虧本,證監會都要勸他退市……”
黎叔撞一下阿龔的腰,暗示他别再說下去,那頭大聲打招呼:“蛇仔,又帶客人過來啊。”
那名喚作蛇仔的白襯衫黑褲子年輕人假裝聽不見,熱情地帶客戶等電梯。
那邊黎叔見他不回應,故意拔高聲音,譏諷:“天天帶人來看死人樓,不怕客戶找你退房租嗎?”
蛇仔翻白眼,對客戶笑道:“别聽他亂說,現在壓力大,哪個樓沒死過人?”
客戶臉都綠了,硬着頭皮跟他進電梯。
電梯門一關,那邊黎叔就大罵道:“馬大勇的走狗。”
周伯扯下他衣服,準備下班,心情也舒暢許多,反倒勸黎叔:“别說了,人家當中介也幹得不錯。”
“賺來賺去都是缺德錢。”黎叔伸個懶腰,招呼周伯:“走,飲茶去。”
焦棠站在一邊也聽得差不多了,知道西裝男叫馬大勇,麗景大廈的老闆,手下遍布各行業,最重要的是,他跟陸天明有仇。
陳英鋒站在大廳門口喊焦棠二人:“我姐說吃飯去。”
遊千城看向時鐘,快2點了,才醒起肚子空空,這種虛無的饑餓感有時候靠念經能消除,有時候靠毅力也能消除,不是非要吃飯不可,但這場的玩家似乎對吃都有莫名的執念。遊千城不是不合群的人,大多數時候,他很樂意當陪襯,因為他知曉主意拿多了,就會生煩惱,三千煩惱一生,心就無法靜下來。
三人出來時,吳毓桦環抱手臂,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說:“磨磨蹭蹭,以後動作放快點。還有你……”她挽住焦棠肩膀,态度誠懇許多,解釋:“我脾氣就那樣,直來直去,剛才得罪的話,你多擔待。”
“我沒往心裡去。”焦棠直率地挪開她手臂。
吳毓桦大大咧咧,不講究這些細節,邊走邊說:“對,千萬别往心裡去,有事直說,難得進到同一個現場,也是緣分。對了,叫你們出來,吃飯是次要,主要是通報一下,警方的調查結果。”
她玩味地摸摸嘴角,道:“提前預告,情況不太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