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輕,我跟意兒……可若要搭上你的一生,你讓哥怎麼辦?”
陌扶輕擡手握住陌橋楓的手輕聲說道:“哥,你不能把事情都往壞處想,凜王少年英才,年少出征用了三年平複戰亂,甚至擴大了疆土,他是百姓眼中中的戰神将軍,是汴國的護身符,我能嫁給王爺,該是我高攀了才對,你别擔心了。”
陌橋楓攥緊了拳頭,沒有說話。
陌扶輕看他這樣,便知道他是動搖了:“再說了哥,我爹是右相,我哥是太常寺少卿,他若要動我,也得掂量掂量才是。”
陌橋楓松口氣:“你記着你今日說的話,若他日我知道你在凜王府過的不好,我會想盡辦法把你帶出府。”
“知道了哥。”
陌橋楓輕輕摸了摸陌扶輕的頭頂,認真說道:“扶輕,你再等等,等哥在朝堂站住腳,我會光明正大帶你回家。”
門外,吹吹打打的聲音響起,陌夫人敲敲門進了屋,囑咐陌扶輕幾句,拿蓋頭蓋在他右頭上,紅綢緩緩滑落,遮住陌扶略帶笑意的臉。
凜王下了高頭大門,走到門前朝着右相拱了拱手:“嶽父大人,小婿來接王妃。”
右相看着身姿挺拔的凜王,點點頭,回頭看着被陌橋楓扶扶出來的陌扶輕輕聲道:“王爺,我家小兒身子不好,若是哪天我家小兒做錯了事,還請王爺看在老臣的面子上通融通融,若是不行便通知老臣一聲,老臣親自來罰,就隻當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教好他。”
陌扶輕聽到這話,蓋頭下已經紅了眼眶。
當年他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帶上門時已經燒的不知今夕何日,若非右相他們不計前嫌,他現在怕是早就投胎了,明明是他的母親做錯了事,他該是代母贖罪的,可偏偏家裡每一個人都将他捧在手心裡,陌夫人至今還以為那場高燒讓他記不得什麼,可偏偏他記得清楚,他的親生母親如何恨他,他的家人是如何疼愛他。
“嶽父放心,寒忱定不會虧待王妃。”
陌如松點點頭,拉過陌扶輕親自将陌扶輕交給裴寒忱。
裴寒忱牽過陌扶輕的手,直覺那雙手光滑如玉,帶着暖意,不似他那般泛着冷 ,帶着粗糙,裴寒忱忍不住捏了捏。
蓋頭下的陌扶輕指尖一顫。
吉時已到,由不得他們多說,裴寒忱重新跨上高頭大馬,帶着衆人離去。
凜王府門口,谷伯跟賀松翹首以盼,見街道那頭還是沒有動靜,兩人忍不住原地轉圈。
“這怎麼還沒來?莫不是王爺臉色太難看,人家右相不想讓他進門?”賀松一臉着急。
谷伯拿拂塵掃了一下賀松溫聲道:“這般着急做什麼,你還不相信咱家殿下?就算右相不同意,咱家殿下就算扛也能把王妃扛回來。”
賀松:“……”
都不知道你驕傲個什麼勁!
兩人正嘀咕着,街頭那邊敲敲打打的聲音正好傳來。
“來了,快快,準備準備!”
一群人有條不紊,紛紛檢查了一番。
臨到凜王府,裴寒忱下馬,親自走到轎前,喜婆見此,捂嘴一笑,掀開轎簾道:“請王妃下轎。”
因為蓋頭的原因,陌扶輕視線被遮擋,原本想着自己摸索着下轎,冷不丁看到蓋頭下伸出一隻手。
略微粗糙,不似自己那般白嫩,那是一隻經曆過黃沙白霜的手,上面帶着縱橫交錯的傷疤和粗繭,非醜非陋,在他看來那是英雄的象征。
陌扶輕沒有過多猶豫,搭着那隻手任由他扶着自己下轎進了門。
前廳内不少人都等在了那裡,兩人各執紅綢規規矩矩拜了堂,直到夫妻對拜時,裴寒忱才送那蓋頭下瞧見陌扶輕的一截下巴。
白皙幹淨,順帶着瞧見一點朱唇,神秘誘人。
隻一眼,裴寒忱就收回了視線。
拜完堂,裴寒忱将陌扶輕送回新房,因為裴寒忱太過威嚴,戰場厮殺那麼久總歸帶了點殺氣,衆人也沒敢鬧洞房,直接招呼着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