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冰棺後,眼前一幕更是讓杜山骨駭然,卻見眼前是一處血池瀑布,瀑布下有一張古琴,古琴本是五根弦卻少了兩根,還有兩根已斷,就要腐朽融化。
花影此刻正被藤蔓拖着往血池中去!
杜山骨扔出太牢,藤蔓被截斷,就在花影掙紮起身,張開雙臂想要抱住杜山骨時,還未從花影身上褪去的一節藤枝竟纏着花影的腰肢往血池墜去。
杜山骨奮力一躍,終于拉住花影,就在杜山骨準備拉住花影往後撤時,花影腰間的藤蔓突然放長将兩人同時纏住。
眼看就要墜入血池,杜山骨召回太牢,一手揮刀将藤蔓砍斷,一手将花影遠遠推離,做完這一切時杜山骨的左腳已浸入到血池中,頓時一股刺痛感從腳部傳來,杜山骨正準備凝神靜止時空,抽身脫離,卻發現身浸血水後竟無法使出法力。
就在即将徹底落入血池中時,竟有一束溫柔的白影從眼前劃過。
竟是蘇長離!
還不等杜山骨開口,蘇長離竟一巴掌甩了下來,狠狠落在杜山骨的臉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長離雙眼通紅地望向杜山骨,瞳孔甚至肉眼可見地顫動,很顯然他的情緒極度失控。
“就算你是天帝,也不能随便打人!”本來花影正處在杜山骨被救下來的失而複得的複雜心情當中,誰知下一秒杜山骨就被人揍了耳光,花影連忙站到杜山骨身前,隔開杜山骨與蘇長離之間的距離,張開雙臂護住杜山骨,向蘇長離質問道。
見此一幕,蘇長離後退數步,克制着情緒沉聲道:“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杜山骨拍了拍花影,輕聲道:“我沒事。”
随即杜山骨忍着痛,跛着腳走近蘇長離,杜山骨靠近一步,蘇長離便不悅地後退一步,實在無法杜山骨痛哼一聲支撐不住差點摔倒在地,蘇長離終于上前扶住了杜山骨。
“長離,好疼啊。”杜山骨哼哼唧唧委屈道。
蘇長離低首看了看杜山骨左腳受的傷,整隻腳都已被腐蝕,血肉模糊,看着疼極了。
“你會知道疼麼?”蘇長離咬牙道。
“對不起。”
“你有什麼對不起的,你永遠不計後果,永遠自以為是,你知不知道那是血池,如果你掉下去,誰也救不了你!”
“長離,”杜山骨攬住了蘇長離,輕輕拍撫道,“我沒事,很快會好的。”
蘇長離推開杜山骨,迫使自己冷靜道:“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杜山骨回首看了一眼花影又看了看蘇長離,随即道:“事情有些複雜,我們是落入一處湖底,然後卷入水流之中,最後被一團綠光給卷到了洞口,我又看到了一處石門,石門上刻着北澤,進去石門後看到了四幅壁畫,剛看完就有藤蔓纏住了花影,我一路追趕,就追到了這裡。
然後你救了我,長離,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因為你放不下我,你感應到了我有危險,特地來救我?”
蘇長離仍然是皺着眉頭,伸出掌心,掌心突然現出一根絲弦。
“這是南谷裡的北澤琴弦?”杜山骨問道。
“沒錯。”
說完,蘇長離将琴弦置入血池中,琴弦回歸琴身,一同沐浴着血池的洗禮,緩慢地腐蝕銷融。
“我是為了毀琴而來,不是為了你。”蘇長離道。
見此一幕,杜山骨道:“果然這就是北澤琴,”說完望向蘇長離心口,“兩百年前,是不是就是這把琴,是不是就是它傷的你?”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杜山骨看着如今北澤琴在血池裡飽受折磨,得到了應有的結果,便不再說什麼,而是繼續問道:“這裡難道就是南宸崖底石門背後?”
蘇長離點了點頭。
“那這些冰棺裡躺的是誰?”杜山骨望着那連片的冰棺問道。
“是與北澤長得相似的人。”蘇長離輕聲道。
“什麼意思?”杜山骨不解地望向蘇長離,“北澤琴為什麼要收集這麼多與北澤相貌相似的屍體?”
“準确來說,對北澤琴而言,這些不是屍體,而是容器,一個可以寄托魂靈的容器。”
杜山骨忽覺得一陣惡寒,“你為什麼不毀掉這些?”
“隻是個容器而已,”蘇長離不再繼續解釋,而是望向落在血池邊零碎蠕動的藤枝,長袖輕輕揮動,藤枝盡數落入血池中,而後,蘇長離突然問道,“這些藤蔓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