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不可聞。

“放屁！”

牙簽哥一把松開石珂潼的衣領，還順勢把他推坐在地上。

他對身後兩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一個染着紅毛，留二八分背頭的男的和另一個頭很大的男的一起上前去扯石珂潼的包。

他們拉開拉鍊之後就直接把書包裡面的東西往地上倒。

石珂潼在一旁不敢阻止，甚至也不敢再求饒，隻能默默低着頭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齊歲寒結束了錄制，臭着臉輕手輕腳地走出巷子。

等離得比較遠了，他才打了110。

*

此刻的高賀才剛剛下晚自習。

因為曆史老師一反常态地堅持講完了卷子再下課，所以今天破天荒地拖了堂。

還特别得久。

不知道齊歲寒他們班放學沒有。

這麼想着，高賀就走到了七班門口。

他看見教室裡面熙熙攘攘的，就知道他們班已經放學。

“你居然還沒走？”

羅松透過窗戶看見高賀站在走廊上正認真地往教室裡面看，他放下筆出了教室。

高賀收回尋找的視線，看着羅松：“齊歲寒走了嗎？”

“他今天走得可早了，一下課就走了。”

羅松是知道他們兩個會經常一起放學回家的，所以提醒高賀：“這會兒估計都上車了吧。”

高賀點頭：“行，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上課吧。”

“走吧走吧。”

羅松也不在意高賀的挖苦，他已經上了快兩個學期的住校生晚自習，早麻木了。

他對高賀揮了揮手：“晚安。”

反正也追不上齊歲寒了，高賀索性慢悠悠地走着。

結果他走出校門沒多久，就聽見了非常熟悉的聲音，但是從陌生的方向傳過來的。

“你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嗎？高幾的？這麼晚了不回家，在這裡做什麼？學校沒給你們布置作業嗎？”

“操！哪兒冒出來的唐僧，大晚上在這兒哔哔。”紅毛背頭一臉厭煩地掏着耳朵。

校服頭子嗤笑了一聲：“你是讀書讀傻了吧？在當這條街的巡邏員？管那麼多。”

最邊上的一個混混也跟着譏諷：“我爹都沒你那麼多屁話。”

齊歲寒冷冷地嗆他：“我也生不出你這種兒子。”

“操你媽！”

那混混一聲怒喝就想沖上前和齊歲寒幹架，不過被身邊的大頭哥攔住了。

“既然你想替人出頭，那你幫他一起出錢吧。”校服頭子幽幽地說。

高賀聽見齊歲寒聲音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第一反應是他怎麼還在學校附近，第二反應才是去聽他們的對話内容。

害怕他們五個人一起動手圍毆齊歲寒，高賀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

等他到了齊歲寒旁邊，發現對方還在口嗨并沒有動手，才松了口氣。

齊歲寒看見突然出現的高賀，驚訝不已：“你怎麼在這兒？”

高賀也皺眉看着他：“我還想問你？這怎麼回事？”

齊歲寒還沒來得及給高賀說明情況，就聽見牙簽哥給校服頭子不太小聲地彙報：“大哥，這男的就是校花發隔壁實外表白牆表白的那個男的。”

紅毛背頭一聽，也激動了：“操，原來就是他一直勾引嫂子！長得就跟個男狐狸精一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高賀聽見，直接氣笑了：“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兒！我不像好人？你們到底照沒照過鏡子？”

“哦也是。”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長成你們這副德行怎麼還敢買鏡子？難怪追不到人。”

校服頭子一直目光不善地盯着高賀。

他一邊扭着脖子，又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還一邊伸着舌頭舔過上排的牙齒。

高賀被惡心地直皺眉：“你是不是有多動症？要不我再給你擺八個機位等你表演？”

校服頭子拿着木棍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手掌：“操，嘴真他媽欠！”

高賀把手抄在胸前：“怎麼？不是耍嘴皮子就是耍棍子，還真把這破巷子當舞台了啊！”

校服頭子惡狠狠地放話：“我今天一定要你好看！”

高賀漫不經心地撩了一下前額并不長的頭發：“我好看還要你說？”

齊歲寒被高賀這欠了吧唧的語氣逗笑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讓對面混混們的憤怒達到了極點。

校服頭子剛舉棍往前沖了幾步就被巷子口的燈光掃得忍不住用手臂擋住了眼睛。

高賀也回頭眯眼看，發現是兩輛警車，他挑了挑眉看向齊歲寒。

齊歲寒點頭：“我報了警。”

高賀了然，這下就更不怕了。

轉頭看見這幾個混混想往巷子裡面逃，他追上前，一把抓住了校服頭子外套下擺的松緊調節扣。

對方一個踉跄，膝蓋擦到了地上，差點沒站穩一個狗吃屎栽下去。

“你還沒開始表演呢，跑什麼？”高賀緊緊地拽着校服頭子，轉身朝走過來的警察們揮手，“警察叔叔！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