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賀回想起剛才齊歲寒無處安放的兩條腿:“我反悔了。”
齊歲寒搖頭:“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高賀立即開口:“我是小人。”
齊歲寒依舊搖頭,一副不能商量的樣子:“小人也難追。”
“啧,冷漠無情。”高賀隻好無奈地上了後座。
可沒想到比兩條腿還别扭的居然是兩隻手。
高賀伸出去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扶在哪裡。
最後他隻好把雙手撐在身後的後座邊緣上。
但也就堅持了幾秒鐘,他就被迎面吹來的冷風刮得臉疼。
高賀連忙把帽子兜頭戴上,手也縮起來扯着齊歲寒的衣擺,還順勢把臉躲在他背後。
果然,有人擋風就是不一樣啊,沒那麼冷了。
“怎麼去的路上我沒覺得這麼冷呢?”高賀疑惑地問。
“現在氣溫比剛才又低了,而且你來的時候一直在騎車,運動着就沒有那麼冷。”齊歲寒偏頭回答他。
高賀忍不住笑了笑:“你怎麼什麼都能跟學習扯上邊兒。”
“這是常識。”
“但是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跟在講題一樣。”
“是嗎?”齊歲寒思考了一下,“那我可能有當老師的潛質。”
高賀笑着拍了拍他後背:“诶,我發現你現在真是,越來越……”
他一時間沒想出合适的詞。
“越來越什麼?”齊歲寒偏頭問他。
“感覺越來越随意了。”
高賀試着解釋自己的話:“就是和人相處的時候,沒那麼緊繃的感覺了,狀态很松弛。”
“你這都什麼美容院的形容詞?”齊歲寒偏過頭來吐槽,“不過我懂你的意思。”
他又把頭轉回去,看着前方的路:“隻是在你面前這樣而已。”
高賀沒聽清,于是把身體往前靠了靠,湊近齊歲寒:“你說什麼?”
“我說,等一下先送我回家嗎?”齊歲寒又偏過頭來,提高了點音量。
高賀想到确實等一下能順路經過他家:“行啊,那你車就先放我們小區裡面吧。”
“好,明天上午我來找你。”
*
第二天寵物醫院的醫生說小黑的情況好轉了很多,周一下午輸完液就可以接回去了。
“那明天輸完液可以給它洗澡嗎?”齊歲寒問。
“還不行,小狗剛輸完液身體還很虛弱,七天之後才可以洗澡。”
高賀看了看齊歲寒,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
于是拉了拉他的袖子,對醫生道過謝就先離開了。
“這幾天輸液,小黑還可以住醫院,明天輸完液我們肯定要把他接走。”
高賀看了看旁邊的寵物店:“我們去問問能不能把它寄養在店裡面一個星期。”
齊歲寒點頭。
他和高賀都明白,這一次能帶小黑來醫院還是因為它當時身體不舒服,沒有躲的力氣了。
但等它好了,估計又會恢複到之前那樣見人就躲的情況。
所以,他們隻能趁着小黑現在還在他們能夠掌控的時候帶他去洗澡。
寵物店的老闆聽完他們的意思,表示沒有問題,雙方很順利地談好了寄養的費用。
“明天半期,放學了我一個人來吧。”高賀說。
“半期而已,沒什麼影響的。”齊歲寒不是很在意,“我們晚自習可能會拖堂,你等我。”
“這麼狂妄!”高賀打趣他,“這次又打算超第二名多少分啊?”
本來高賀隻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話,但他看見齊歲寒居然還真認真思考起來了。
“不是吧,你還真……”
“不好說,要看題的難易程度,如果不難的話,50分應該沒問題。”齊歲寒一本正經地說。
高賀:……
“這話可千萬别讓其他人聽見,特别是第二名。”高賀提醒齊歲寒。
“為什麼?”
“不然你哪天突然被套麻袋了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這大街上,除了你,哪裡還有其他人?”齊歲寒看着他,“隻要你不出賣我就行。”
高賀不滿:“我是那種背後嚼舌根的人嗎?”
齊歲寒似笑非笑:“那不好說,畢竟你說你是小人。”
高賀轉着手腕,把骨頭活動地咔咔響:“可能不用等别人動手了,我現在就想套你麻袋!”
齊歲寒好笑:“那我這不就知道了?”
高賀一愣:“知道什麼了?”
“知道是誰套的我麻袋。”齊歲寒笑看着他,“你還挺禮貌,打人之前還先打個報告。”
“齊!歲!寒!”
齊歲寒伸手握住高賀帶着怒氣的拳頭:“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