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在高賀從小到大上學的必經路上,再加上離家不遠,所以他也算常客了。
“你喝什麼?”他們挑了個座位放下包後,齊歲寒看着菜單問。
“大杯全糖珍珠奶茶去冰再加一份珍珠。”高賀想也沒想地回答。
“跟他一樣。”齊歲寒把菜單還給服務員,他打量着店内的環境,“你經常來這家店嗎?”
“差不多吧。”高賀想了想,“以前經常陪嚴旭晖一起來。”
“為什麼陪他?”
“他初中的時候想追班上一個女生,那女生經常和她閨蜜來這家店,覺得這裡環境好,還放音樂。嚴旭晖不好意思太明顯,每次就拉着我一起來買奶茶。”
高賀笑起來:“他就是慫。”
“那你呢?”
“我什麼?”
“你以前有追過的女生嗎?”齊歲寒不緊不慢地問。
“我?我怎麼會?沒有過。”高賀莫名緊張了一下,說話都有點卡殼。
那男生呢?齊歲寒想問,不過沒有開口。
高賀補充:“我以前沒有喜歡的人。”
“以前?那現在有了?”齊歲寒剛放松下來的心,又不自覺微微提起了點。
“也沒有。”高賀靠着椅背,“每天背書做卷子忙都忙不過來,哪還有功夫喜歡誰。”
“也是,上大學就好了。”齊歲寒說完就起身去拿奶茶。
“還有點冰,放一會兒再喝吧。”齊歲寒把奶茶放到高賀面前。
“先做競賽的卷子吧,現在時間還早,除開聽力,100分鐘,我給你看着時間。”
“不是,你要給我監考啊?”高賀有點意外,“那你坐這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齊歲寒從包裡拿出了他的暑假作業,高賀一下子閉上了嘴。
他就說嘛,奶茶店裡面幹坐一個多小時也太恐怖了。
“你做你的,我也做張卷子。”齊歲寒拿起手機,“我定個鬧鐘。”
高賀看了眼他的數學卷子:“但是你的要兩個小時。”
“沒關系,100分鐘夠了。”齊歲寒把手機放到桌子中間,“好了,開始吧。”
夏日的午後,是太陽最為毒辣的時候。
但隔着奶茶店的玻璃,外面的酷熱和蟬鳴都好像成為了一副挂在眼前的畫。
高賀能感受到的隻有空調吹出的冷氣和齒尖奶茶的香氣。
能聽見的也隻有店内舒緩的輕音樂和他們兩人筆尖的刷刷聲。
不過等他感受到這些的時候,已經是他的思緒從卷子裡面抽出後了。
因為對他來說,一旦投入到做題中,就會忽略掉時間的流逝,甚至連身邊的環境都變得有點模糊起來。
所以當鬧鐘響起來的時候,高賀既有一種居然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了的感覺,也有一種竟然才過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感覺。
他放下了筆呼出一口氣,一邊活動着右手,一邊吸了一大口奶茶。
珍珠填滿口腔的時候,高賀有種苦盡甘來,一切付出都落到了實地的滿足感。
齊歲寒看着他一臉陶醉的模樣,不明白他是開心自己寫完了卷子,還是真的很喜歡這家店的珍珠奶茶。
不太理解的齊歲寒低頭喝了一口奶茶,然後認真地嚼着珍珠,試圖感同身受此刻的高賀。
一垂眼,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高賀最後寫完的兩篇作文上。
不同于平時學校發的英語卷子,競賽卷子是有兩篇作文的,加起來一共有三百多個單詞。
這龐大的文字量,讓高賀的文章閱讀起來,又難出了新高度。
見齊歲寒一直盯着自己的作文看,而且還時不時皺一下眉。
高賀體貼地把他的卷子調轉了個方向推到齊歲寒面前。
“倒着看也不覺得難受啊,想看給我說呀,又不是不給。”高賀咬着吸管,聲音有點含糊。
齊歲寒看着眼前擺正了的卷子,覺得也沒比倒着的時候多認出了幾個單詞。
他半晌無語。
忍着看到了第四排,這實在是太超綱了,他指着半天都沒看出來的一個單詞:“這個是什麼?”
高賀伸着脖子看了看,覺得這個姿勢有點不舒服,就挪着凳子坐到了齊歲寒的左邊。
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the other。”
齊歲寒一頓,歎了口氣:“原來是兩個單詞啊。”
高賀指着上一排的一個地方,理所當然地說:“你聯系上下文嘛,這不是‘one’嗎,所以後面這個就是‘the other’了。”
“行吧。”齊歲寒也沒解釋他連那個“one”都沒看出來,又指着另一個地方,“那這個又是什麼?”
“我聯系上下文了的。”他忙接口,生怕高賀誤會,“不過上下文都沒看懂。”
高賀一噎,盯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半天。
最後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我的字要趁熱看,現在涼了,我也不記得寫的是什麼了。”
他不太高興:“好端端的看我的卷子幹嘛,你的數學寫完了?”
原本是想轉開齊歲寒的注意力,沒想到他還真把寫完的卷子從下面找了出來。
“都寫完了,我還檢查了一遍。”
高賀:……所以就可以名正言順看我的了嗎?
看就看,還找茬?
高賀看到了他數學卷子下面壓着的草稿紙。
雖然字迹有點潦草,但是也寫得很工整,而且潦草地他居然都能認出寫的是什麼。
“之前買的字帖你練到哪兒了?”
宛如一道驚雷劈中了高賀。
他咬着吸管一呆,該找什麼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