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賀上前一把挽住賀雅珍的手臂,還推開了羅松:“怎麼還有出來玩兒順帶搶别人媽的?去去去,不準拆散我們母子。”
羅松也不生氣,還上前搭着高賀的肩膀:“從今天起,你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弟弟,以後在學校誰敢欺負你,告訴你松哥哥一聲,我一定……”
“滾。”高賀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踹了一腳過去,不過被羅松靈活地向後躲開了。
“行了,車來了,都别鬧了,上車吧。”嚴旭晖媽媽笑着招呼大家上車。
“我們現在是要去故宮了嗎?”高賀上了車才想起來問。
“先吃飯,這麼早故宮都還沒開門。”齊歲寒在旁邊回答他。
“對,本來之前查到的有好幾個店看起來都不錯的,但是隻有這家開門最早,我們打車過去剛好開了。”賀雅珍坐在副駕駛上擦防曬。
*
“正宗北京味,百年老字号。”嚴旭晖念着店門口的标語。
“不知道這家店味道怎麼樣,來,咱們先點餐吧。”嚴旭晖媽媽拿着菜單翻看起來。
羅松也看着手裡的菜單:“我其實一直很好奇豆汁兒到底是個什麼味道。”
作為以前來過北京且嘗試過豆汁兒威力的過來人,賀雅珍好心地勸告他:“那我勸你還是不要那麼好奇。”
嚴旭晖媽媽年輕的時候也是來過北京喝過的,所以十分認同地點頭。
這不禁讓另外三個人也跟着好奇起來了。
高賀偏頭問齊歲寒:“你之前來的時候喝過嗎?”
齊歲寒搖了搖頭:“太小了,不記得了。可能沒喝過,也可能不記得我喝過了。”
高賀撇了撇嘴:“展示你的廢話文學是吧。”
“不是。”齊歲寒笑了笑:“那你要喝嗎?”
高賀點了點頭,躍躍欲試起來:“有點想。”
“我們兩個決定先買一碗嘗嘗。”嚴旭晖轉頭問高賀和齊歲寒,“你們也要來一碗嗎?”
高賀搖頭:“那不了,我們倆喝你們那碗。”
羅松點了點頭:“也行吧,萬一多了浪費呢。”
等豆汁兒端上來的時候,衆人齊齊捏住了鼻子。
“我相信這家店很正宗了。”賀雅珍說,“還沒放到我面前我都聞着味兒了。”
“還好我們隻點了一碗。”嚴旭晖後靠着椅背盡量讓自己離桌子遠一點。
嚴旭晖媽媽忙撇清她和賀雅珍:“我們兩個沒說要啊,你們四個負責喝完。”
兩位媽媽把她們的椅子挪遠了一點,自顧自地吃起了她們的早餐。
“要不我先嘗嘗?”羅松咽了咽口水,“萬一跟臭豆腐一樣,隻是不好聞但好吃呢。”
嚴旭晖立即把碗推到他跟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羅松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就含在嘴裡,怎麼也不見他吞咽。
三人:?
他們就看見羅松的五官慢慢地扭曲起來,眼睛眉毛鼻子都皺在了一起。
賀雅珍看得直樂:“快咽下去。”
羅松做了一番心理鬥争後終于咽了下去,他用手扇着味兒:“卧槽,這也太折磨了,簡直就是酷刑。”
“快再喝一口,你剛剛那就是抿了一下,都沒見少。”高賀催促他,“你喝了給嚴旭晖,他喝了給我。”
嚴旭晖一臉驚恐地看着高賀:“你就這麼草率地決定了我的生死?”
高賀無語:“那我們一會兒不去故宮了,就坐這兒喝一天?”
于是,羅松在衆人的鼓動下艱難地喝了一大口。
雖然也沒有多少,但是他的兩腮還是鼓起了。
他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才咽了下去,然後忙喝了幾大口的面茶把那股想吐的氣味蓋過去。
有了羅松的示範,嚴旭晖的準備就充分多了。
不過他也還是先嘬了一小口,發現味道的确直沖腦門後,就放棄了好好品嘗的念頭。
他左手端起碗,右手拿着油餅,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喝了一大口。
不同于羅松的一直含着不咽,嚴旭晖就沒讓液體在自己口腔裡面多做停留。
咽完之後,他直接猛地往嘴裡塞油餅,直到吃完一整個,他才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操,北京人有屬于他們自己的折耳根。外地人真的接受不了。”嚴旭晖這話讓一旁桌的兩個本地人聽了哈哈直笑。
“咱從小喝到大,真沒覺着豆汁兒難喝。”對方說完,還一臉享受地當場示範了一下本地人喝豆汁兒的樣子,然後放下碗得意地沖他們揚了揚眉。
四人神色莫辨地咽了咽口水,齊齊朝對方豎大拇指。
輪到高賀喝的時候,他上來就喝了不小的一口。
嚴旭晖見他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還砸吧了兩下嘴,驚恐地問:“你喝得慣?”
高賀搖了搖頭:“喝不慣。”
羅松也一臉地不相信:“那你怎麼跟喝牛奶一樣。”
“聞了半天,有點麻木了。”高賀一臉淡然地又喝了一口,“想象成喝中藥就好了。”
他見差不多還剩下半碗了,就把碗遞給齊歲寒。
齊歲寒看着高賀依舊很淡定的樣子,接過來沒多猶豫地也喝了一口。
高賀見他隻是微微皺了皺眉,沒什麼别的表情:“感覺怎麼樣?”
“我能确定我小時候肯定沒喝過了。”齊歲寒一言難盡地咽下去,“這味道終身難忘。”
高賀笑了:“那你把剩下的都喝完吧。”
齊歲寒一臉你怎麼說得出這種話的樣子看着高賀。
高賀還是第一次在齊歲寒臉上看見這麼豐富多彩的表情,就讓步道:“行吧行吧,你再喝一大口,剩下的我來。”
齊歲寒這才大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