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曳郁然的眸光湛湛,她纖長的指節穿過邱霜意的衣擺,上了攀邱霜意的背。
面色的溫紅讓某些情緒難以忍受地發酵,愛恨在此無所遁形。
此刻,野火未熄。
在混亂中,邱霜意試探問道:“我,下去?”
“嗯哼。”
沈初月這兩字叫得蠱人,唇瓣落在邱霜意的脖頸,語氣委婉又直接,“去浴室,别在這。”
頂樓的浴室很小,勉強容有兩人的餘地。
池桌提前鋪上一張毛巾墊,而沈初月坐在窄窄的池桌邊緣,隔絕了此道冷感。
素白的耳廓瞬間漫出绯色,轉眼漲滿面頰。後背輕抵着浴室的瓷白牆磚,冰涼的觸感透過薄衫滲進來,卻抵不過蒸騰的熱氣。
氤氲水汽裡,瑩白肌膚在水霧間若隐若現,連發梢滴落的水珠映着羞赧色澤。
沈初月的聲音逐漸失真郁鈍,艱澀地阖眼。
細芽般的指甲在邱霜意的手臂上折下一道又一道鮮豔的紅痕,好似綻開绯紅的蜘蛛大網。
此刻這世間最熱烈的愛,落入邱霜意的唇齒舌尖。
鏡頭渙散、失去聚焦。
該如何描摹她,将她置身于潮海棼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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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沈初月換上邱霜意的舊襯衣,洗得發白的棉布領口松垮地滑過肩頭,泛出柔和的韻味。
舊襯衣總會有種魔力,褪去光鮮亮麗後,隻剩下貼在皮膚上的綿軟,快要揉進懷裡。
沈初月赤腳踩在地毯上,襯衣的下擺随之滑動,半截白皙的小腿晃蕩着,她拿起遙控轉頻,這次是青春校園的雙女主劇。
背景音樂是低沉又溫柔的女聲,好似半響清靜夢。
她側頭看向走來的邱霜意,邱霜意正用毛巾揉着半幹的長發,水珠順着發梢墜在鎖骨凹陷處,蕩開一塊細微的小湖泊。
邱霜意的眼尾,是還未褪去纏綿的紅潤。
而當她擡眸的瞬間,沈初月唇角的梨渦突然輕輕一陷,還怪可愛。
“我和你講件有意思的事。”
沈初月懷中揣着大鵝抱枕,歪着頭躺在鵝脖上,單手捏住鵝嘴:“我在阿薩那,聽過一些蕭可菁的事情。”
暖黃的光線流淌,邱霜意雙眸間泛起細碎的光,唇角揚起,藏着三分微醺的柔媚。
“你和阿薩怎麼成了小八卦精?”她走近,蹲身勾了勾沈初月的鼻尖。
“阿薩是半山六邊形戰士。”沈初月又掐着鵝脖晃動幾下,慢悠悠糾正她。
那可不嘛,小姑娘的情商智商都高,工資自然在半山薪酬裡的數一數二。
邱霜意發梢還挂着浴後的水汽,側坐回沈初月身旁時,幾縷微濕的長發随着動作垂落。
又随即身體順勢一傾,便将後腦勺輕輕擱在對方腿上,發梢彌散着白茶香氛,惹得沈初月泛癢。
水珠順着發尾滴在棉質襯衣擺間,潤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沈初月隻好将抱枕鵝放回一旁,指節卷起邱霜意的發絲一圈又一圈,“蕭老師,确實很有本事。”
邱霜意雙眸半阖,帶有輕微鼻音:“她尚無旁親,從小縣城出來,是當年的市狀元。孑然一身,一路在這座城市闖出名頭來。”
即使鬥得魚死網破,但媒體和企業都将事實擺在台面。
在任何人面前,邱霜意都得承認蕭可菁的确有實力與膽量。
邱霜意說話聲很淡,但沈初月聽得很清楚。
“蕭可菁就算狠得厲害,那也是厲害。”
沈初月嗯了聲,表示同意。
光影折射中,音律柔軟動人,甜意混着空氣漫上來,邱霜意坐起身一會兒,笑得純粹又明豔。
邱霜意先開口:“兩件好消息。”
她看着沈初月,一點都沒打算彎彎繞繞:“你是不是要調到西區了?”
沈初月頓時震驚,手中的大鵝也歪頭,“欸,你消息怎麼這麼靈通?還想着等文件下來再告訴你。”
“半年後調來西區,而且升職了,薪水翻了三倍。”她的指節按着手中抱枕鵝的腦袋,學着“鵝鵝”兩聲。
若是回到西區,她與半山的距離,與邱霜意的距離,更加靠近。
之後,目的地終于不是駐足,而是歸途。
終歸于升職,但沈初月清楚,越往上走,明暗處的目光便越密,而自己依然難掉以輕心。
于是,她慢悠悠給自己一個台階:“所以我現在還有好多東西要學,後幾個月要得飛北城學術交流。”
頓地,沈初月抓着鵝翅膀噗嗤兩下,又蹭蹭邱霜意的肩膀,幾分壞笑藏不住:“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邱霜意将沈初月肩角掉落的衣領整理好,語調格外溫柔,“和小滿姐聯絡案件後,她回了電。”
沈初月每當聽見這名字,心髒總會漏了一拍。
“她下個月要回半山。”
邱霜意語調裡混着不動聲色的冷靜,可她垂眸輕笑時,眼尾被燈光揉得溫潤。
笑容太迷人,會讓人産生細微的幸福感。
“為慶祝她離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