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姐回答:“這隻小黃叫來來。”
洛霖點頭,碎碎念着小蛇的名字。
沈初月走到小姑娘的身邊,蹲在她的身邊檢查着,指尖掂開小姑娘頭發的碎葉,确認沒有草刺劃傷,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沒有受傷哦,小月老師。”
洛霖笑笑,眼睛亮晶晶,“我很厲害的。”
而邱霜意輕輕拉住小姑娘:“阿霖。”
“知道。”
洛霖擡頭,一把抱住姨姨的褲腿,明白邱霜意想要說的話後意思。
小表情豐富,眼睛圓溜溜轉着:“得去找阿薩姐玩,不能吵半山的姨姨們。”
“嗯對。”邱霜意點頭,指節溫柔勾了勾小姑娘的臉。
但小姑娘又看向沈初月,出于關心,問道:“那小月老師呢?”
沈初月愣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完全是請假來半山。
“對哦,小月老師打算怎麼樣呢?”
邱霜意嗅出話匣,狡詐又貪心地試探,目光似月色融入湖面。
她的語氣細微沙啞,壓着嗓音:“現在要回去嗎?”
沈初月在想,距離與邱霜意上次見面已然一個月。
有時候說周末要去半山好好休息,可加班的課程卻讓沈初月被迫放鴿子。
就算來了半山,難待一夜,便要匆匆離開。
于是兩人經常往來的通話視頻中,沈初月發現邱霜意有些笨拙,會經常碰倒桌上的玻璃杯,出門不記得穿外套,說話時盯着屏幕忽然走神。
後來即使是在打電話,邱霜意總在沈初月要挂斷通話時,搶在前一秒。用較真的語氣認真說道:信号卡頓,沒有聽見上一句親昵的“晚安”。
邱霜意總變着法子找理由,藏起那句沒說出口的“很想你”,隻為想沈初月多待片刻。
—
半山的月光抽絲剝繭,織成銀網,纏得心跳每一次顫動都是折磨。
光暈昏黃,落在褶皺的落地窗簾邊,沈初月的棉柔睡裙沾上花香與白茶餘韻,墨色長發漫過肩線,蕩開細碎漣漪。
肩部玉白光滑,細看還有若隐若現美妙的肌肉線條。
“你頭發長了。”沈初月垂眼,指節拂過邱霜意的耳根,為她将碎發别到耳後時,指尖的溫度揉入酥麻細微。
“嗯。”
邱霜意輕微轉頭,單手捧住了沈初月的手背,低頭在沈初月的手心中留有一吻。
她的眼尾浮着绯紅,仰頭凝望面前的沈初月時,聲線細得仿佛沙礫,帶着未經琢磨的柔軟。
“要不是洛霖,你是不是快忘了半山?”
邱霜意并沒有将話說完,若是執意說下去,怕是将她全部的思念逗展現在月光面前。
可沈初月溫柔一笑,掐了一下邱霜意的腰間,也同樣的音量笑說真是小孩脾氣。
奈何沈初月偏偏擅長治小孩脾氣。
于是在昏黃與混沌中,沈初月取出一小盒。
那些與對方相關的詞句簌簌剝落,漫長思念的隐痛在血肉裡滋生,每一片的記憶都帶着灼人的愛與欲。
邱霜意伏在她的身上,呼吸局促溫熱,耳根漫入薄霞般的紅,像初雪消融時枝頭間顫巍巍的桃色。
沈初月親吻着她落下并非悲痛的淚滴,氤氲在指節間挑成溫吞透明,似月光盈水,每一寸相觸的空隙都漲滿潮汐的細語。
暖黃的燈光,溫和的茶香,以及多餘的思緒,成為了頻頻墜落前解構的具象。
沈初月的聲音很淡:“生理期可能要到了。”
而邱霜意在慌亂绯紅的顫栗中頓時一驚:“嗯?”
“月底會大降溫,可能還要連續下雨。到時候多穿點,工作也不要把自己累着。”
沈初月扶穩她的腰間,語氣并非揶揄調侃,輕微皺眉都是她的慈悲。
她的呢喃極其溫柔,害怕面前人又一次忘記,“到時候幫你備……忘了,半山什麼都有。”
沈初月霎時才想起,這裡是半山。
面前人是邱老闆。
邱老闆對待工作盡心盡責,半山少有差錯。
“沈初月。”
邱霜意枕在她的肩部,羞感細微但确實如針尖輕刺皮膚,随後在沈初月的背部輕輕掐了一下:“認真一點。”
對我認真一點。
又過了三秒,傲氣變成懇求。
“……野蠻一點。”
邱霜意将頭埋在沈初月的頸窩,酥麻從鎖骨蔓延到發梢。
殘存的理智滲入呼吸交錯裡,涼絲絲地漫遊喉間,邱霜意想不出太多直白而绯羞的措辭。
至少今晚,與我造夢。
屏住呼吸,感受此刻。
“邱霜意,别着急。”
沈初月的指腹揉入邱霜意的秀發中,掌心抵住她的後腦,迫得邱霜意仰起頭,細膩的嗚咽終藏不住。
沈初月緩緩睜開眼,彼時風雨襲來,正在撕裂解離。
“慢慢來會比較快。”
直到月懸枯枝,光影擺曳在暗室。
邱霜意刺激後的感官無限放大,氣息還未緩和,便望向正在收拾殘局,準備下半場的沈初月。
邱霜意順手撿起掉落的衣衫,轉頭問:“什麼聲音?”
是一陣嗡嗡聲。
“是工具嗎?”沈初月抽出手中的發繩,随意綁了一個低馬尾。
不是。
沈初月循着聲音的方向尋找,才發現是自己的電話響了。
沈初月瞳孔微顫,刹地一怔:“完蛋了,是我老闆……”
是蕭可菁。
沈初月所有的情緒瞬間清醒,向身後的邱霜意“噓”了一聲,點開了撥通鍵。
還未等沈初月說出第一句話時,電話對面的女人不再是溫潤,沈初月聽見對方發瘋般的質問,每個字都帶着猙獰的尖銳,将空氣刺得千瘡百孔。
蕭可菁嘶喊道:“為什麼邱霜意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