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打斷兩人:“我不是有意要打斷你們,但是!現在情況是不是不太适合聊這些事情?我們要在這裡站着等死嗎?”
甯玉尴尬一笑,意識到自己确實影響這裡唯一一個了解這些事物的宋時祺的思考,連忙跟雲鶴和小葉子道歉,宋時祺卻道:“沒事,我已經想到了。”
雲鶴更加無語:“那你不早說,你這人,難怪甯玉天天和你生氣!”
宋時祺一愣,甯玉也“啊?”了一聲。
雲鶴卻不再說話,覆手而立,冷臉看着宋時祺。後者歎一聲氣,道:“解卦中有一種方法叫變卦,也就是直接改變卦象。”
雲鶴有些疑惑:“這麼簡單?”
宋時祺睨他一眼:“就算你知道這個方法,知道要怎麼變嗎?知道要變成什麼卦嗎?”
雲鶴無言以對,點頭伸手比了個“請”,“行行行,宋大師,請讓我見識一下您的本事。”
宋時祺手臂一伸,骊珠立刻現形。他又确定了一下甯玉和雲鶴腳下的卦象,一個是坎卦,一個是困卦,想要變卦就隻能在這兩卦的基礎上做出改變。
宋時祺稍作思考,“骊珠!”
四條小路間原本的屏障在骊珠的攻勢下瞬間被破,骊珠順着指示,在甯玉腳下順着那幾條橫線劃過,露出石子底下的泥土,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完整的橫線。經過骊珠這麼幾下,甯玉腳下變成了六條黑線。
雲鶴那邊也如此動作。
宋時祺收回骊珠,看着他們腳下的卦象變為乾卦,解釋:“這是最簡單的吉卦,應該不會出問題.........除非.......”宋時祺想了想,甯玉追問,“除非什麼?”
宋時祺搖頭:“沒什麼,不會有問題的。”
甯玉還要追問,裡面小樓的門忽然又發出一聲輕響,開了一條縫兒,隐隐約約的,能看見有人在裡面喝茶。在這樣的院子裡品茗的确風雅有度,但剛剛被放冷箭的兩人大概對這番景色無感,甚至覺得處處暗藏殺機。
宋時祺手握骊珠,率先邁步,其次是甯玉,雲鶴和小葉子也立即跟上,這下确實沒出什麼問題,幾人很順利地走到了門前,裡面人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那人正對幾人,慈眉善目,身着長袍,正不急不徐撇去茶上浮沫,在他身前的桌子上還放着四個茶杯,其中之一則插了三根線香。
甯玉看向小葉子,“你小心點兒,這人算準了我們的身份。”
小葉子雖然膽大,但被這高深莫測的樣子唬住,一時間也有些害怕,點點頭站在甯玉身後。
宋時祺擡手敲門,卻聽裡面那人道:“請進。”聲音溫潤,聽不出殺氣。
雲鶴悄悄湊近甯玉,低聲道:“剛剛放冷箭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态度。”
宋時祺看了一眼甯玉,推門而入。
屋内擺設古香古色,帷幔疊起,頗有風味。甯玉粗略掃了一眼,便對那人道明來意,“前輩,我們是來.......”
那人喝了一口茶,道:“尋找太息。我知道,這麼多年了,來到這裡的人都是為了尋找太息。”
甯玉一時無言以對,雲鶴接道:“既然如此,請指明方向,結界如何破解?”
那人又抿了一口茶,看向雲鶴,“你連我名諱都尚且不知,就向我詢問,是否有些無禮了?”這人分明還是笑着,但雙眼射出的寒意卻讓雲鶴後背一涼。
甯玉上前一步擋在他身前,順着他的話道:“請問您如何稱呼?”
那人微微一笑:“三千道人。”
甯玉拱手,“前輩既然知曉我們來此的目的,不知是否可以行個方便?”
三千道人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已經給你們準備了茶水,賞個臉坐下來喝一口吧。”
甯玉猶豫幾秒,率先坐下,宋時祺見狀也跟着坐下,小葉子自動坐到了插着線香的位置,雲鶴最後落座,滿臉不情願,甯玉卻拿過他手邊的有機蔬菜,往桌子上一放,“第一次來沒買什麼東西......”雲鶴翻了個白眼,這甯玉還真跟他客氣上了。
三千道人滿意道,“雖說你們順利進來,可我這院子,坐落靈氣聚集之地,也有它的脾氣,院門上貼着的是四卦,生死吉兇,可是,被你們改變了。”
說到這事雲鶴就來氣,沒好氣道:“我們厲害也有錯嗎?再說了,陣法設在那裡不就是讓人破的,難不成還真留兩個人在那裡?”
三千道人搖搖頭,不急不徐開口:“當然不是,不過,兇卦已成,總要有人應卦。”
甯玉忽然想到什麼,扭頭看向宋時祺,隻見後者面色突然難看,緊接着,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三千道人看着他,替他補上了他在院裡沒說完的那句話,“除非,變卦者難以承受因果。”
甯玉和雲鶴是兩個人,就算宋時祺再厲害,也承受不住兩個人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