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要塞中,巫圖從床上驚醒了。
“唔……巫姥姥?”
“巫巫……夢夢?”
風早和苗苗被巫圖的動靜吵醒了。
巫圖揉着額頭說:“沒事,巫巫沒有做噩夢,就是有點……頭疼。你們接着睡,我出去散散步。”
巫圖一邊往外走,一邊心想:“天姥姥喊我起床都沒讓我頭疼——蛋蛋,你的力道可真大……”
她走到門外,撥打四棟的家庭電話,卻沒打通。
這時,山白給巫圖打電話了。
“巫小妹!救急,救急,蛋蛋力量失控了!她好像非常生氣,氣到快炸了——誰惹到她了?”
“别擔心,她身邊有結界,等她冷靜下來就沒事……嘶——”
“那我就放心了,多虧有你——巫小妹,怎麼了?”
“沒……”巫圖扶着額頭,靠着牆壁,咬牙切齒地說,“沒事!我先挂了。”
巫圖直接挂斷電話,閉上了眼睛。
山白坐在娏山的寶座上,捏着玉牌一臉茫然地說:“怪了……她們為什麼都這麼生氣?”
威威榮小區,四棟。
二樓最大的卧室中,白色浪花聚在一起,凝成一柄利劍,兇猛地往外刺。
結界沒有退讓,還發出橙紅色的光,安撫皮蛋。
白色長劍靜了靜,卻是變本加厲——一口吞下溫和的光,變成一個大大的浪頭,想要一鼓作氣,打破結界。
結界顫了顫,亮起藍光,然後吐出一把大刀。
大刀是透明的,泛着藍光。
它豎起刀刃,劈開浪頭,撞在皮蛋的蛋殼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皮蛋被定住,不動了。
空中的浪花軟軟地掉下來,一聲不吭地回到蛋殼上,再也不敢動了。
空氣變得幹燥了。
房子也不震動了。
巡邏隊路過附近的時候,收到威威榮小區的防衛系統發出的緊急信号,立刻趕過來,卻發現——什麼情況也沒有。
巡邏飛車急匆匆地來了,又慢悠悠地走了。
而貓戰,則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刀。
小貓炸着毛,心想:“喵——巫……巫姥姥……真狠……”
“痛快”地撒了“起床氣”,皮蛋頂着刀鋒,總算清醒了。
大刀飛起來,繞着皮蛋轉了幾圈,滿意地點點刀尖,回到結界中。
結界一閃,變回木牌的樣子,飄到床頭櫃上,安安靜靜地立在那兒。
卧室裡窗簾緊閉,一片漆黑,隻有貓戰的眼睛亮着光。
貓戰一邊打開卧室的照明燈,一邊說:“唉——蛋蛋,你可吓死我了喵!我錯了喵,讓你被臭烘烘的味道熏醒,真是對不起喵!诶,你去哪裡?一樓有臭東西喵……”
小貓說的話,皮蛋大概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為樓下有個東西非常地吸引她。
皮蛋興高采烈地飛下樓。貓戰疑惑地晃晃腦袋,歎了口氣。
然後她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興緻勃勃地跳起來,挂在床頭櫃的邊上,兩眼放光。
“這是什麼呀喵?好鬼奇喲!巫姥姥真蒂啊喵……”
小貓看着桃木牌,好奇地伸出爪子,想摸,又不敢摸,尾巴甩個不停,耳朵一抖一抖的,像一隻真正的貓。
過了好一會兒,貓咪回過神,舔了舔爪子,說:“哎呀!又犯傻了——正事要緊啊喵!”
貓戰跳進牆壁,回到一樓客廳。
客廳旁邊,一隻黑乎乎的大蝙蝠躺在牆角,痛苦地呻吟。
貓戰打開燈一看,蝙蝠還沒醒,但身上綁着透明的水繩,渾身濕淋淋的,已經不臭了。
皮蛋窩在沙發裡,開心地左右搖晃。而她的天藍色軟墊,幹幹淨淨,上面多了一塊奇怪的小石頭。
在白色燈光下,小石頭看起來是透明無色的,但裡面有很多均勻分散的金色顆粒——就像一小團包着金粉的空氣。
“什麼,蛋蛋‘升級’了喵?都會控水了喵……”貓戰飛過來,說,“蛋蛋,我出去找屏蔽器,你先看家呀喵!”
“叮咚——您有一則通訊!”
“喵——”
一個陌生的機械音在客廳響起來,吓得小貓大聲尖叫。
與此同時,廚房門口升起一面光屏。
藍色的小蘑菇,戴着一頂金色小帽子,出現在光屏中。
她揮着手,大聲喊道:“戰戰别怕,是我呀!我請婦親幫我建了一條緊急通道——你們待在家裡别亂跑,巫姥姥馬上就到了!”
“司司!嗚嗚嗚……剛才可吓死貓了喵!”小白貓激動地湊到光屏前面,一身白毛亂糟糟的。
這時候,有一縷柔和的風,穿過牆壁,托起了貓戰。
巫圖回來了。
她的呼吸有點急促,額角有汗珠。
巫圖悄悄給自己用了一個清清術。
“喵——巫姥姥!”貓戰抱住巫圖的脖子,“喵喵”地叫。
巫圖閉着眼睛幫她順了順毛,安慰她說:“沒事,信号屏蔽器我找到了……”
“巫巫,戰戰!看——苗苗!”
是苗苗的聲音。
巫圖睜眼,擡頭一看,發現大家都出現在光屏裡,還穿着睡衣呢。
“巫巫——”苗苗站在風早頭頂用力揮手。
“苗苗,我看到你了。”巫圖朝大家揮揮手,放下貓戰。
她走到沙發旁邊,沒有理會牆角的蝙蝠。
貓戰和那面大光屏也跟了過去。
巫圖站在皮蛋身邊,低頭看着她,挑了挑眉毛。
皮蛋的蛋殼一抖,上面的白色花紋縮成一團,躲到巫圖看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