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燦雖說是個常年駐守北境的武将,但你們看看北境在誰的手裡?那是他親堂兄、梁國大元帥,他以後的前途可是無可限量!再看看堂妯娌是誰?是晉陽長公主!那是個什麼尊貴身份,你們不是不知道!親堂姐又是宸妃,宸妃之子可是皇上最器重的祁王!還有,他林家雖談不上富可敵國,可是在這京城裡是絕對排得上号的,暗藏着多少财富!”
當時趙夫人還接口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林府家規不得納妾,除非年過四十而無子,而你看看你父親……“
當時趙侍郎老臉一紅:”你在女兒面前說這作甚?真是不知所謂!“
趙老夫人臉色極其嚴峻,幾個月前媒人來提起這門親事時,的确尚是門很不錯的婚事。但就在一個多月前,有人來敲打趙侍郎,說不可和林家結親,而這個人的背後勢力,居然一時查不出是正陽宮還是昭仁宮。
但不管是歸屬于哪方,這就顯然已陷入奪嫡之争了。
當時自己和兒子商量,此時就站隊,是不是為時太早了?
皇上正值壯年,皇子們還未弱冠,如今什麼都看不清楚,不好站隊啊……
兒子說,但看如今皇上是極其重視皇長子的……
自己拍拍他的手,兒啊,這上位者的心啊,最是難以揣摩,也是最變化多端的……還是太早了!要不這親就不結了,而且二丫頭也吵着不喜歡舞刀弄棒的人……
但趙夫人卻不樂意……
這還沒商量下來定好,居然就出了這樣的事!
三兒是受連累了呀。
鐘氏回到家裡,就倒下了,實在是撐不住了。
自己在趙家受辱事小,主要是看到這條路斷絕了。
燦兒怎麼辦?
林無遺也是病情加重。
薛氏、晉陽、林妙音等人,一方面照顧着病人,一方面牽挂着林燦的案情,當人面要堅強,背地裡不知流了多少的淚。
就這樣過了幾天,林羨終于風塵仆仆地抵京了。
一身風霜、胡子拉碴的林羨,直接就去求見皇上。
當時還是申時末,皇上一般是在禦書房或者建章殿,但林羨居然找不到皇上,問太監,就說皇上忙着呢,且等。
最後,等了近兩個時辰,小太監出來傳話說,皇上說了,有事明日大朝會上說;
若是私事,那就過幾天再說。
林羨心情黯淡地回到府中,已經亥時了,洗了把臉,先去見了嬸母,嬸母除了哭,就是說隻能靠他救救阿燦了。
又去見父母。林無遺和薛氏知道兒子回來了,一直等着呢,傅媽媽給林羨端來一碗素面,上面卧一個蛋,幾人邊吃邊聊,直到子時,方回東府休息。
林羨幾乎一夜未睡着,次日天微亮,就已經等在宮門前,等在上朝的官員隊伍中。
大家見到林羨,都很客氣地打着招呼,似乎對于他的突然回朝,并沒有多少驚訝。
正寒暄着,禮部侍郎史逸翰過來了,不少人和他熱情打招呼。
這位可是新貴,很快就是未來的禮部尚書,連現任秦尚書都不賣賬的人,他的眼中隻有皇上。
隻見他一圈禮貌地拱手、點頭,見到林羨在,不陰不陽地道:“林帥這次回來,沒有先去見皇上嗎?”
林羨冷冷回了他一眼。
自己少時和他,相當不熟,後來同朝為官,就不知為什麼,他總是對自己有股敵意,他雖然不掩飾,總是陰陽怪氣,但倒也沒抓到什麼機會針對自己。
因為史家是晉陽的外家,自己也跟晉陽提過,晉陽隻說,不用理他們,若是他們過分了,也不用客氣,外祖父和外祖母早已過世,史家已不是以前的史家。
這次,阿燦出事時,其堂弟史逸林也在場,那天公審所作證詞,已知他已不是滿足于陰陽怪氣了,而是想方設法想要錘死阿燦。
父親昨夜給自己講了他了解到的所有情況,父子兩人分析:
阿燦如果連誤殺都不認,那麼就隻有兩個可能:
一、人家殺了趙子路,要找個替罪羊,阿燦不幸在場;
二、這是設計好的一個圈套,等引着阿燦往裡跳。
如是後者,目标就是林家,就是自己!
那麼,這設計者是誰?為何要如此針對自己?
更深層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