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說的是甜蜜,可北辰玉軒卻潸然淚下,裘夜殇也因此為之動容。
“相處的久了,我才懂那個人的随性,他的孤獨,他的煎熬,還有他那顆向往自由的心,他不想與世俗争辯,隻是一個人傻傻的活着。”
裘夜殇反駁道,“人可以選擇很多種活下去的方式,但齊侯偏偏要走一條背離君子之道的路,他所謂的自由反而成了紮向他的利刺,流言難止。”
“人本就千奇百怪,又怎麼可能活的千篇一律,世人皆笑他風流,可隻有我知道,他從未負過任何人。”
“可他負了你。”
北辰玉軒搖頭否認,“他疏遠過我,警告過我,可我難以抑制自己的愛慕之情,是我自願給他的,他從未對我說過喜歡,我成了這個鬼樣子,他抛棄我也在常理之中。”
“二公子是被愚蠢的愛意沖昏了頭腦。”
“或許吧。”北辰玉軒表情淡然,“我循規蹈矩的長大,周圍相處的人也都是如此,翠欲閣一遇,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人可以那樣無拘無束的活下去,是我對他一見傾了心。”
“唉。”裘夜殇歎了口氣,他一個局外人,何來的資格去對别人的事指指點點。
“哈哈。”裘夜殇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北辰玉軒噗嗤笑了一下,“裘公子,侯爺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我們注定沒有結果,他離開我隻是不想我被世俗诟病,我不怨他。他也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在我心裡,他是阮寒言,就足夠了。”
“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自暴自棄将自己的腿折騰成這個樣子?”
“我不是自暴自棄,隻有這樣,才不會有世家小姐瞧的上我,沒有誰會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殘廢,我不想耽誤别人,更不可能與其他女子成親。”
“你做了這些多,齊侯知道嗎?”
“他不需要知道,我的事與他無關。”
“那你看着他與别人這般嬉鬧,你的心裡不難受?”
北辰玉軒啞言。
“難怪你不想出門,就是為了躲着侯爺?”
“眼不見心不煩,時間一長就忘了,反正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什麼瓜葛。”
“眼下川月世子已經知道了此事,你日後想要見到侯爺恐怕也難如登天,于你而言算是件好事,侯爺看起來就不靠譜,要讓他吃點苦頭才懂得珍惜。”
“都與我無關了。”這段時間北辰玉軒看開了不少事,“我之所以對裘公子說這麼多,是希望你能幫我去勸勸兄長,讓他不要為了我與齊侯作對,更不能讓他把此事告訴父王,若是父王知道了,他會比兄長的手段還要狠辣。”
“你是他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瑞安王府二公子,他們怎麼可能不生氣。”
“裘公子,算我求你了,幫幫我好嗎?”
裘夜殇無奈答應,“我盡力而為,川月世子會不會聽我的話,我也沒把握。”
“謝謝裘公子。”
裘夜殇将北辰玉軒送回屋便走了,即便得知了隐情,裘夜殇還是覺得北辰玉軒愚不可及,世上最經不住考驗的便是人心,裘夜殇從始至終隻相信自己。
——
雲墨舒交代給裘夜殇的事格外麻煩,裘夜殇這些天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但東宮守衛森嚴,他不敢貿然行動。
四處打點了一番,裘夜殇剛外出回到東宮,聞石奕就找上門來。
“裘公子,你去忙什麼了?我找了你一圈都沒找到你。”
裘夜殇編了個托辭,“我奉太子殿下之命,去給雲大人送東西。”
聞石奕關切問道,“原來是這樣。裘公子,今日月圓,你身體還好嗎?”
裘夜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是很燙,現在倒是沒什麼事。”
“太子殿下明日要啟程去寺廟祈福,皇上把他召去與他商量相關事宜,太子殿下說他不知道晚上趕不趕的回來,所以命我幫你準備了藥浴,可以助你緩解毒發的症狀。”
“多謝聞大人。”
又要自己一個人撐過去,裘夜殇很怕那種渾身如火燒一般的疼痛,他還以為太子殿下會陪着自己,但太子殿下公務纏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裘公子,你一個人可以嗎?”
“我可以,沒事的,我以前都是一個人就熬過來了。”
“那需要我陪着裘公子嗎?”
“不用,聞大人肯定也有一堆事要忙。”
“那我便走了,這會兒還要去趟太醫署找書。”
“聞大人去忙吧。”
浴池裡綠波蕩漾,裘夜殇解下衣衫,将自己泡在浴池裡,淡淡的藥草清香萦繞在鼻尖,頓覺心情舒爽。
猛然間,裘夜殇緊抓住自己的胳膊,那種感覺又來了,他的力道讓指甲快要陷入肉裡,深深的血印還是無法緩和他此刻的痛苦。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