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放假,北辰川月本想睡個懶覺,結果一大早他就被叫了起來,說是父王有要事與自己相商。
走入正堂,北辰明居上座,一見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打着瞌睡走來,他的嫌棄溢于言表。
“咳咳。”北辰明戰術性咳了兩下,面容嚴肅,正眼帶警告地看向北辰川月,以此提醒他有客人在。
誰料北辰川月視而不見,敷衍行了個禮,“見過父王。”
然後不等北辰明發話,北辰川月麻溜坐下,一隻手撐着腦袋接着睡覺。
“參見世子。”裘夜殇起身行禮。
北辰川月這才注意到還有其他人在,顧面子的他還是正經起來,“不必多禮,不知這位是?”
“家父裘琥,在下名夜殇。”
“沒聽說過。”北辰川月故意為之。
“放肆!”北辰明厲聲呵斥,“裘琥将軍乃是一國大将,為國捐軀,你不識真是愧為王府世子!”
“我就是玩笑兩句,又怎麼可能不認識裘琥将軍。”北辰川月挨了罵,還要出言争辯。
北辰明半點不想與北辰川月廢話,轉而對裘夜殇笑着道,“裘公子,盡管坐下,川月性子頑劣,是本王疏于管教,讓你見笑了。”
“沒有的事。”裘夜殇又坐了回去。
“夜殇。”北辰明換了個稱呼,顯得更親近,“聽說你今年已二十五歲了?”
“嗯。”裘夜殇蓦然點了點頭。
“那你比川月年長六歲,就是哥哥了。”北辰明慈愛笑着,說話很親切,希望能讓這孩子不必過于拘束。
北辰川月在心裡冷哼了一聲,誰要這人當哥哥,他喝了一大口茶,想着一會兒去找誰玩兒,明天又要去上學,很長一段時間都玩不了了。
“皇上将你托付于本王,你隻管安心住下,以後王府就是你的家,你作為川月的伴讀與他一起學習,學有所成,入朝為官,也好為聖上分憂。”
“父王!”北辰川月千萬個不願意,“我都有子敬了,若是這人成了我的伴讀,那子敬怎麼辦?”
“本王昨天就與子敬說了這件事,他今天一早收拾好行李去了景甯王府,給景甯王世子做伴讀。”
“我不要!我就要子敬做我的伴讀,這小子一副乞丐樣,憑什麼做我的伴讀!”
“川月,你太無禮了!立刻給夜殇道歉!”北辰明怒拍桌案。
“哼!”北辰川月直接站了起來,“父王,你這樣随意換掉我的伴讀,也不問我的意見,不是更過分嗎?”
“胡鬧!”北辰明氣得摔了茶盞,也站了起來,“你這不思進取,不懂分寸的性子還不如你的二弟,如何能扛起瑞安王府世子的大任?”
“若是父王覺得我沒有資格成為世子,為何不直接廢了我?”
“混賬!”北辰明擡手就打了北辰川月一巴掌,這可把一旁的裘夜殇驚住了。
臉上挨了一巴掌的北辰川月更是生氣,他瞪了一眼裘夜殇,而後惡狠狠道,“我不換伴讀!我隻要子敬!”
“這是本王的命令,你膽敢不從,即日起夜殇便是你的伴讀,此事沒得商量!”
北辰川月摔了杯子,怒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你給本王回來!”北辰明喊都喊不住。
“王爺不該與世子置氣,此事的确考慮不周,沒有顧及世子的感受,若是世子不願,我會請旨離開王府。”裘夜殇很是自責道。
“他就是缺乏管教,才會無法無天,連本王都不放在眼裡!”北辰明歎了口氣,又放緩語氣對裘夜殇說,“夜殇,你乃皇上欽定的瑞安王府世子伴讀,讓你留在王府陪着如此頑劣的川月才是委屈了你,本王真心希望你能留下來好好管教川月,他實在讓本王頭疼。”
裘夜殇此刻才意識到肩上的責任,雖說皇命難違,王府留下裘夜殇有一定程度上是迫于皇上的壓力,但皇命自有皇命的道理。
瑞安王府的世子難當大任,皇上将裘夜殇送來瑞安王府,無疑是丢給了裘夜殇一個爛攤子。
若是陪伴世子一起學習,世子半點沒有長進,裘夜殇難逃罪責,擺在他面前的隻有一個選擇,好好管教這個像潑猴一樣的世子,輔佐他打理王府,這是皇上交給裘夜殇的重任。
裘夜殇不喜歡和這些纨绔子弟打交道,這些人仗着家世顯赫,目中無人,但北辰川月好像并不完全是這樣的人,他死活不願換伴讀,倒是重情重義。
世子還有救,裘夜殇隻能硬着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