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說完,顧言環視一圈很滿意衆人反應。
看到傅璟暗暗給自己比了個不太友好的手勢,他爽笑了一下,随後開始進入“立規矩”話題。
“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今天我就為個别人再唠叨一句。在我心裡,公司上下沒有内外之分,皆是一視同仁。”
坐在台下的傅璟沒心思惡心顧言了。這話,不就是點給自己聽的。
“在其位謀其事,現在正是公司的關鍵時刻,希望大家能摒棄懶散,打足精神,為公司發展做出積極貢獻。當然,如果有人渾水摸魚,懶怠自我,不遵守規章制度,那應有的懲罰也不會少。”
散會後,顧言叫傅璟去了辦公室。傅璟心裡壓着被明點的火,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收回場子。
推開門,還沒說什麼,就見顧言自顧自地穿着外套,讓他開車帶着去XX商場視察。
怒火到了頂點,傅璟突然不那麼氣了,他有太多辦法讓顧言吃癟。
西裝外套穿了一半,昨天被燙得手好了不少。
他很好心地走到顧言面前,伸手幫人扣扣子。此時顧言的手已經捏到扣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婉拒了他的好心。
可傅璟偏不讓人如願,跟着上前一步,捏着顧言捏扣子的手,硬生生“指揮”着人把扣子扣好。
氣氛不太對勁,兩人靠得太近,顧言忽然想到昨天被灌酒的畫面,于是抿緊了嘴。
五月的淩晨帶着一絲寒意,襯衫上的酒被風一吹,惹得顧言一陣皺眉。
他是個極度在意外表形象的人,對他來說如果一個人連最基礎的外在都管理不好,又有什麼本事掌控人生。
可昨晚,傅璟讓他丢夠了臉。
淩晨的代駕按理來說不該那麼慢。站在車邊,被人觀賞,被酒氣熏的感受實在不太好。
他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也對傅璟留了心眼。
怕人躲在暗處沒走,怕人以為他會抱有僥幸性心理,認為這麼近的路不用叫代價,他怕傅璟這個傻逼想不開舉報……
短短一天,他在傅璟跟前嘗盡了苦頭,如今這才第二天上午。
顧言在心裡小小埋怨了一下傅珩。他這個弟弟,他不知道什麼德行?弄到自己身邊,那是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這到底要讓他怎麼管?但很快,他又收回思緒看着身前還未離去的人。
傅璟和傅珩的長相差别很大,到現在,他才看清。
這是一張英氣逼人的臉,眉眼靈動,俊鼻薄唇,盯着他看的眼睛明亮非凡。
臉上的表情是隐藏不住的氣盛和無所畏懼。在這個當下,顧言想,傅璟真是個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人。
可以不管不顧,随心所欲地表達憤怒和不爽。
這樣被寵愛、被溺愛的人,性烈如火本就是他該有的狀态。
兩人手指交疊,未曾分開。顧言試着抽了一下沒抽動。
“你的家人真的很寵愛你。”
傅璟一頭問号,跟着松了手。他不明白顧言發什麼神經說這種話,誰都知道他家人溺愛他。
恰在此時,門被敲響。二助來通知去往商場的車已經安排好,然後極速離了場。
顧言解開扣子又重新扣了一遍,“到商場,你跟着我視察幾個分店,回來我會考你幾個問題。”
“顧總年紀上漲是得健忘症了麼?沒記錯的話,我已經警告過你很多遍了。讓我給你當司機,你以為自己是什麼玩意?”
顧言實在沒精力和傅璟在這件事上反複拉扯。
“傅璟,我真沒精力跟你搞這些小兒把戲。我再說最後一遍,要不是你哥要求,你以為我願意和你浪費時間?既然你不想當助理,那你覺得自己在公司能幹什麼?當老闆?那我倒要問問,你是懂得調兵遣将,還是有手段收服人心?還是對當下市場有清晰認知?要是你有這些能力,那為什麼你哥讓你當我助理,而不是讓我當你下屬。”
“那我他媽也最後告訴你一遍,我來公司就是執勤的,就是為了哄我哥消氣!而你,要麼當我不存在,要麼配合我演戲,要麼你去告訴我哥,你管不了我讓我走,除了這三種可能,别的你都别想。”
“你說這三種辦法,我沒辦法配合。傅璟,我答應了你哥就不會食言。我會把我知道的,能教的都教給你。如果你不想學,我還是那句話,自己去說服你哥讓你離開,如果做不到就得聽從我的安排。你隻有貼身跟着我,我才能在最大程度上讓你快學快走。”
“我言盡于此,”顧言疲憊地搖了搖頭,朝門口走去,“給你十分鐘緩和,我在樓下等你。”
傅璟的拳頭緊了又緊,不提哥哥還好,一提哥哥,就恨不得咬死顧言。
他怒火中燒,快步跟上顧言一把攥緊顧言領口,将其按在牆壁上,逼視人與自己正面相對。
“少拿我哥壓我!姓顧的,逼急了,我什麼都幹得出來!”
“怎麼?小傅總這是要對我動手?那你可别手下留情,最好把我揍得鼻青臉腫,這樣我才有證據配合你去告訴師哥,我管不了你。”
“你以為我不敢!?”
說着,傅璟握緊了拳頭便要揮,可看到顧言不為所動的表情,那拳頭卻怎麼也下不去。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敢這麼挑釁他,早被他揍得哭爹喊娘。可現在,他得忍。因為哥哥在前,聯姻在後,這個手一旦動了,自己的日子就真的到頭了。
而對于顧言來說,他是真的希望傅璟失去理智揍自己一頓,這樣他就有充足的理由找傅珩“退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