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還是那副死裝樣,站姿挺拔,神情嚴肅。
派頭加表情,行為加氣質,搞得像是來談收購而不是來喝酒。
恰在此時,劉長舟也在給他使眼色,催問怎麼回事。
去他娘的吧。
走一步看一步,現在最重要的是整顧言。
他忍着心頭不對勁,拽着顧言,步伐堅定地進了酒吧。
頭一次明确的來這種地方,傅璟既好奇又驚悚,怕自己露怯又怕顧言看出而後嘲笑。
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導緻他不自由地抓緊了顧言的手。
同性在他家或者是在他身上是絕對不可以出現的标簽。平日裡他雖然混賬,但在感情方面特别謹慎,一是因為家人看得緊;二是他知道絕大多少人都是帶着目的接近他;三是……青春懵懂時,身邊是有不少貼上來的男男女女,但那時他的精力都在哥哥身上,根本沒心思去理會。
現在,眼看要扛起家族重擔和被迫聯姻,他躲這些爛桃花還來不及……
傅璟又偷偷瞄了眼顧言,别說這人是真能裝,闆着一張無所畏懼的臭臉,搞得好像就自己怕似的。
兩人跟着劉長舟,直到站在包房門口,他才松開顧言的手。
門開了,與想象中的畫面不一樣。
顧言以為裡面會很吵很鬧,結果卻是,房間放着舒緩音樂,圓弧形的真皮沙發坐着四個男士,圍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論什麼項目。
他們個個樣貌不凡,穿着低調,與傅璟一對比,簡直天地之别。
“别聊了哥哥們,錢是賺不完的,也不看看在什麼場合。”走在頭的劉長舟擺了擺手,高聲說,“傅璟帶了新朋友來認識。”
讨論聲霎時停止,傅璟跟着看了兩眼。
不得不說,顧言是個賞心悅目的男人,成熟,優雅,穩重,考究的西裝,精緻的裝扮,完美的體型,無論哪一點都引得人注視。
隻是可惜,兩人現在是對立關系,他的所有優點在傅璟看來都是裝模作樣,有意為之。
“這是我哥的朋友。”
傅璟不想承認顧言是自己上司的事實,在場五人都是他的好哥們,臉一定不能丢在這兒。
“叫顧言,比咱們大一點,今年三十。”
“顧言?”聽到名字的劉長舟有些驚訝地看着顧言,“你就是珩哥的一把手!?那個言哥,言哥,我有個項目你們不能幫我看看?幾分鐘的事兒,不麻煩。”
“搞什麼呢。”傅璟沒想到場面會發生如此大的逆轉,這他娘的還沒開場,牆頭草就出現了。
顧言的能力毋庸置疑,隻是沒想到這人出名成這樣。
“帶人家來是給你們認識的,不是給你們免費做咨詢業務的,也不看看什麼場合。”
傅璟剜了一眼劉長舟,警告之意明顯。劉長舟也醒過神,想起今天目的,趕忙打呵呵說:“言哥别見怪,實在是你名聲太響,珩哥又護得嚴。這見到本尊,難免激動失了禮貌。”
顧言也跟着笑,伸出手說:“過獎過獎,既然是小璟的朋友,以後也是我的朋友。”
“哎?言哥你這手怎麼回事?”
手?傅璟跟去看手,燙傷膏似乎沒什麼用,此刻顧言的手仍舊紅腫。
“嗨,沒什麼大事。是我新來的助理上午不小心把茶水灑了,已經上過藥了。”
“言哥,你可真是良心老闆啊,這要換作是我早開了他。”
聞言,傅璟的白眼快翻到腦門上了。
“沒什麼,都是出來讨生活,不容易。他啊,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剛來,估計是心态還沒調整好。今天燙傷我也算給他提個醒,隻求他以後能認真仔細一點,不要在一個錯誤上摔兩次,我就謝天謝地啦。”
劉長舟不知内情,被顧言的話感動得一塌糊塗,一邊誇顧言是好老闆,一邊抱怨自己怎麼沒遇見這麼好的上司,然後又不知羞地問顧言的公司還缺不缺人,哪怕是當助理當司機都行。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今天來是奔着灌人喝酒來的,酒還沒滿上,人先敬上了。
傅璟氣得滿臉通紅,悄悄給了劉長舟一腳。
“今兒是喝酒呢還是談你的職業規劃?”
“對對對,你瞧我這腦袋。”劉長舟切換自如,立刻倒了一杯酒推給顧言。
“言哥,今天認識你高興,我先幹為敬。”
沒有說随意,這酒就必須得喝。
看着圍在身旁的六人,顧言知道隻要這杯下肚,就不會是一杯的事兒。
于是他在桌上拿了瓶飲料,滿含歉意說:“實在不想掃大家的興,但我明天早上有個重要的晨會要開,不敢突生意外亂了節奏。其實隻要情誼在,喝什麼都是喝。我飲料代酒,以表心意。”
冠冕堂皇,謊話連篇!想就這樣逃脫?
“怎麼着也得喝一杯吧言哥。”傅璟端起酒杯拿到顧言面前,露出一副好戲開場的笑容,“可别說自己是一杯倒啊,我第一個不信。也别說什麼欺負,真要一杯倒了,我背也給您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