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安王府。
“主上,屬下不明白,您為何一定要上交三軍虎符?”對此,韓荊十分不解。在他看來,三軍虎符便是許念的保命符。
他在戰場是上被許念所救,一直對她忠心耿耿。
許念一襲寬松的素白裙衫,廣袖逶迤,發間隻插着一支流雲白玉簪,青絲如墨,手持一把精緻小巧的銀剪,神色認真的修剪着桌上的一盆雪松,她擡眸睨了韓荊一眼,哂笑一聲,聲音平淡反問道:“三軍虎符?”
“我若要反,它真的管用嗎?”
這話說的何其霸氣!
韓荊一時呆愣原地,眼睛圓睜的盯着許念看,“主上,您……”
正經不過三秒,許念笑着屈指敲了敲桌子,“上交虎符,一是為安皇上的心,二來也是避免麻煩,這些皇子,明裡暗裡的拉攏,煩!”
說着,她扔下手上的小銀剪,“好好做你的禁衛軍首領,我可是在皇上面前,極力舉薦的你。”
“末将定不負将軍所期!”韓荊微微躬身,抱拳拱手。
“行了。”許念朝他虛一擺手,“我讓你搜集的四季山莊的資料,可有眉目?”
“主上,四季山莊老莊主秦懷章七年前就去世了,江湖上如今已沒有了四季山莊。”韓荊将自己查到的資料遞到許念手邊,“秦懷章去世後,四季山莊無人庇佑,他的大弟子周子舒,便帶着四季山莊衆人投靠了自己的表哥晉王,并創建了天窗組織。”
天窗實際上就是個特|務組織,集情報搜集和暗殺于一身。是周子舒帶領四季山莊衆師兄弟創立,本意是為了匡扶明主,結果卻成了晉王手裡清減黨羽,掃除障礙的一把刀。
“天窗出手,不留活口,隻要是與晉王為逆,動辄便滅人滿門,手段極其狠辣。”
“晉王?不足為慮。”許念對此人極其看不上眼,雖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若為君,卻沒有絲毫仁義之心,那便是天下之禍。
“那可有甄衍的消息?”許念皺眉問到自己最記挂的人,“他也成了天窗一員?”
韓荊突然跪下,“主上贖罪,屬下并未查到甄公子的消息。”
許念愣怔當場,扶着案幾,身體緩緩坐到椅子上,喃喃道:“那阿衍呢?”
韓荊看着這樣的許念,心裡酸澀難忍,“七年前,秦懷章和大徒弟周子舒外出,在路上被人截殺,還未等回到四季山莊,便離世了。而在那沒多久,甄公子便從四季山莊消失了。”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上責罰。”
“不關你的事,是我太自以為是。”許念虛擺擺手,扶額道:“你下去吧。”
此刻,她腦海裡隻泛出了一個地方,鬼谷。
“主上!?”
“我要即刻出府。我走後,你便對外宣稱我因連年征戰,暗疾複發,需安神靜養,任何人不得打擾。”話畢,她大步朝門外走去。
陽光下一襲白衣,鴉羽青絲,袅袅束腰的樣子,美得猶如一場夢。
韓荊怔怔的看着許念離開的背影,她好似不止是走了,而是走出了他的世界,他眼底情意湧動,呆立着久久未動,聲音幹澀喃喃,“主上……”
裙裾翻飛,駿馬奔馳,一人一騎,如疾風掠過。
又一次,青崖山下,鬼谷老巢。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鬼谷重地。”頭戴鬼面具的小鬼朝許念叫嚣。
許念并未理會來人,她手持長劍,靈力彙聚,反手揮出一劍,劍氣以橫掃之勢掠過鬼谷上空,撞上山脊,發出震耳欲聾的爆裂聲。
那小鬼被許念這一劍吓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跌坐在地,頭上的鬼面具被摔落,他嘴裡連連求饒,“女,女俠,别,别殺我……”
許念見他還是一副孩子模樣,戰戰兢兢的,臉上青紫一片,她并未出手,冷聲問道:“鬼谷中可有一個叫甄衍的男孩?”
“沒,沒有……”小鬼連連搖頭,結結巴巴道,“不,不,我不知道……我剛被抓來沒多久……”
兩人說話間,鬼谷谷主飛身而來,怒喝道:“何方宵小,膽敢在我鬼谷撒野!”
“又見面了。”許念眼神冰冷無機質的看着鬼谷谷主,如同在看一具屍體。
“又是你!”鬼谷谷主一見到許念,怒氣瞬間暴漲飙升,臉上的朱砂也比之前更紅。
“七年前,你趁本座外出,毀我鬼谷,殺我鬼衆,今日竟還敢前來?簡直欺人太甚!今日本座便要用你的向上人頭,來祭奠我鬼谷鬼衆。”
“廢話真多!”許念橫劍身前,朝鬼谷谷主身後看去,隻一眼,人群中一個碧綠色竹紋衣袍的男子,吸引了她的全部心神。
沒錯,他就是甄衍,長大後的他,一如許念以為的那樣,長成了個風華絕世的美人。
鬓角兩縷青絲垂落,腰間别着把折扇,一雙水潤的狹長眼眸,恰似無情亦多情,玉簪束發,身姿俊逸。
出塵若仙,美而近妖。
“阿衍果然被你擄來了鬼谷!”許念也是瞬間怒氣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