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的初秋,溫度還未降下來,到處都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勃勃生機。
那天是黎曼的忌日,天空下着大雨,許念的心仿佛被掏出個大洞,空茫的痛苦難受,她打着傘漫無目的的走在馬路上,她想要去墓園,可那裡隻有母親的墓碑,她就靜靜的望着她笑,笑容是那樣明媚溫和。
吱——哧——
一輛商務汽車停在了她身旁,車門打開,思緒迷蒙的許念,隔着雨幕第一次見到了付聞櫻女士,她穿着一條白底點綴着黑色小花的裙子,大傘歪去一邊,大雨打濕了她的視線,她輕聲嗫嚅道:“媽媽……”
她被孟宴臣扶上了車,付聞櫻嘴巴張張合合的在說些什麼,一邊接過毛巾給她擦拭身上的水漬,許念聽不見,那一刻,她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她就那樣定定的看着付聞櫻,眼淚順着臉頰大顆大顆的滑落,“媽媽,我好想你。”
付聞櫻愣住了,她看着淋成落湯雞,哭的不能自已的許念,她眼裡寫滿了渴望,付聞櫻到底是個母親,她不忍心的将許念攬入懷中,輕輕拍撫着她的背,聲音柔和,“哭吧孩子,哭過就好了。”
“明天太陽還會照常升起,一切都會過去的。”
第二天,許念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付聞櫻歪靠在病床邊椅子上,許念還緊緊攥着她的手。
“我……”許念喉嚨腫痛,一時完全沒法發聲。
付聞櫻接過一旁孟宴臣遞過來的水杯,扶着許念給她喂水喝,“别急,慢慢喝。你昨天淋雨發燒了,醫生已經檢查過,不嚴重。你姑姑去給你拿早飯了,也通知了你爸爸,他一會兒就到。”
清醒的許念意識到昨晚發生了什麼,她羞窘的紅了臉,“抱歉,麻煩您了……”
付聞櫻替許念整理了下頭發,她的手指是那樣柔軟溫暖,讓許念一下紅了眼眶,“孩子,你人生的路還很長,要向前看,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等你活到阿姨這個歲數,就知道了。”
“付阿姨,謝謝你,我會的。”許念蒼白着一張小臉,她五官精緻的好似芭比娃娃,眼裡卻有了生機,微微一笑間,整個病房都跟着生動起來。
自那以後,付聞櫻每年的生日,許念都會回燕城為她慶祝,但那時的她,眼裡就隻有付聞櫻女士,對于孟宴臣和許沁,完全是淡淡之交。
清晨,鳥雀在窗外叽叽喳喳,卻叫不醒一個賴床的許念。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持續且規律的傳來,許念扯過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試圖隔絕門外的噪音。
“念念,起床了!我們要遲到了。”孟宴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許念穿着一身米色小熊睡衣,頭發亂糟糟的打開房門,怒氣沖沖的朝孟宴臣吼道:“擾人清夢,人神共誅!”
孟宴臣才不吃她這一套,拎着她的後脖領,将她揪到洗漱台前,擠好牙膏遞給她,“快刷牙!”
“你不—鬧—以為—好恩—小惠—就能—收買……”許念一邊刷牙還不忘吐槽。
孟宴臣擡腕看了眼手表,“你還有五分鐘的洗漱時間。”
“噗——”許念漱了漱口,白了他一眼,嘴巴絕不閑着,“孟宴臣,你冷酷無情!”
孟宴臣站在門口,眼含笑意的看着她,“你無理取鬧!”
“你——”許念像隻氣鼓鼓的小青蛙,她一把将孟宴臣推出門外,叉着小腰叫嚣道:“出去!本小姐要更衣了!”
許念關上房門,卻還是聽到了孟宴臣幽幽的聲音,“念念,還有一分鐘!”
“啊啊啊啊啊……孟宴臣,你是魔鬼嗎?”
孟宴臣笑着回了句,“不,我是你的騎士。”
聽到這話,許念心花怒放的在卧室裡一陣蹦哒,像隻撒歡的小狗,“看着是個大直男,竟然這麼會!”
“怎麼辦?好喜歡!”
美好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大課間,周圍人都出去放風了,許念雙目無神,像個被掏空的布娃娃一樣趴在桌子上。
後背被人戳了下,她依舊一動不動,“孟宴臣,讓我歇會,數學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