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嗎?”孟宴臣不确定的又問了一遍。
“會的。一個母親的眼神騙不過自己的孩子,她愛你勝過愛她自己。”許念看了眼隐在景觀樹後的付聞櫻,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很壓抑,我覺得自己就像母親手裡的提線木偶,完全無法自主。”孟宴臣的情緒就像打開了閘口的洪水,洶湧而出。
“可你這隻小木偶,卻在今天給自己找了個個性十足的女朋友,這難道也不自主?”許念沒好氣的扯了扯他的臉頰,将他從糟糕的情緒中拉出來,“你的優秀,足矣讓我側目,我是如此舉世無雙,可見你有多麼非凡了吧!”
“自戀鬼!”孟宴臣笑着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可他的表情明顯就在告訴許念,你比自己說的還要好。
許念貼着他的手心撒嬌般的蹭蹭,鄭重的告訴他,“獨一無二、無與倫比、驚采絕豔、帥裂蒼穹、此處省略八百字的誇獎。孟宴臣,如果你不開心,記得告訴我,我可以永遠做你的港灣。”
“誇人都要省略八百字,你可真棒!”孟宴臣笑着将許念緊緊的擁入懷中,溫聲道:“這麼優秀的我,你遇上了,便不能再放手。”
“當然!你可是我的天降大寶貝!”許念這甜言蜜語的情話一通輸出,成功的羞走了付聞櫻女士,也成功的撫慰了自己男朋友的情緒。
“晚安,明早去學校,我去接你。”孟宴臣将許念頰邊的發絲撥去耳後,他溫熱的大手,輕輕的摩挲了下她的臉頰。
“OK!”許念跨上機車,朝他比了個手勢,猛然回身在孟宴臣臉上啵了一下,“阿宴,做個好夢!”
看着許念疾馳而去的背影,空氣裡還殘留着她身上的味道,孟宴臣擡手摸上了還留有她餘溫的吻,此刻的他,笑的分外好看,連唇邊淺淺的小酒窩都露了出來。
許念沒說錯,真是格外可愛。
“小姐回來了,要吃點兒東西嗎?”婦人面對許念的态度,恭敬中透出些許拘謹。
“不用了,謝謝李嬸兒。”許念将包放到一旁,有些憊懶的歪靠在沙發上,手背搭上額頭,微阖雙目,“李嬸兒,你先回家吧,以後不用特意等我,按時下班就行。”
“謝謝小姐。”李嬸兒解開圍裙,給許念倒了杯溫水放到茶幾上,便開門離開了。
李嬸兒是肖家的保姆,做飯手藝不錯,為人也老實,姑姑特意安排她來照顧許念。
偌大的别墅隻餘許念一人,空曠且安靜,客廳的水晶大吊燈折射出細碎璀璨的亮光,給屋子增添了幾許溫情,許念起身直接上了三樓。
現在高三開學沒多久,許念也是剛剛轉回燕城高中,沈父為了方便女兒生活,特意提前布置了這處房産。
上下共五層的别墅,整個三樓将近三百平,隻有許念的卧室和她的衣帽間;二樓是書房、琴房、畫室和舞蹈室等,是她學習的地盤;一樓有兩間客房,會客廳和餐廳也在這邊;樓下還有紅酒室、私人影院和K歌房,是讓她放松心情的;最震撼的還是最底層一車庫的豪車,全是這些年沈父送給許念的。
說起沈父沈元坤,他确實是個成功的商人,放眼全球而言。
沈元坤是華曼集團的董事長,不苟言笑,威嚴睿智,個是妥妥的富三代。而今年過不惑,依舊保持良好的作息和運動,生活上不沾情愛,工作上勵精圖治,就他目前創造的财富,足夠許念胡亂揮霍三百年,還富富有餘。
許念窩在被窩裡翻看着剛才和孟宴臣的聊天記錄,漸漸的,記憶被拉回到從前。
那是沈星念十三歲的時候,母親的死讓她久久無法釋懷,再加上年幼時被綁架和陰影,僵硬的父女關系,所有負面情緒積壓在心底,她最終跳江而亡,許念也便進入這個世界沒多久。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沈星念的母親——黎曼。
黎曼家境優渥,是個中英法的混血美人,确切的說,是個大美人,而且這個美人含苞帶刺,以至她對異性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她是個畫家,一生都在追逐心中的藝術和自由,她鮮活怒放,可她卻愛上了沈元坤這個性格内斂,寡言少語的男人,注定了她們感情路上的悲劇結局。
經過沈星念被綁架這件事,也許,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兩人的婚姻最終走到了終點。
黎曼帶着沈星念去了M國定居。那時候,她的情緒極不穩定,正常時,她對沈星念很好,帶她去遊樂場,買漂亮的小裙子,一起去逛街,吃她喜歡的冰淇淋,也不強迫她必須去上那些興趣班;可她不正常的時間居多,她放浪形骸,玩弄感情,在不同男人之間來回輾轉,會逼沈星念去上她不喜歡的鋼琴課,會嚴格要求她什麼都做到最好,會将她關小黑屋……
出事那天,她情緒依然不正常,她帶着沈星念和她的新男友出門用餐,結果,在繁華街道,她之前交往過的一個男友因為求愛不能,舉木倉而來。
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在那男人朝新男友開槍的一瞬,新男友随手拉過身旁的沈星念來擋,那一刻,黎曼母愛迸發,她拼盡全力推了沈星念一把。
子彈射出,沈星念重重的摔向一邊,黎曼和那個男人應聲倒地,
子彈擦過她的頸動脈,射入了新男友的心髒。不等大街上驚慌失措的人們回神,看着倒在血泊裡的黎曼,男人也舉木倉自殺了。
那天,她穿着條白色點綴黑色小花的裙子,殷紅的鮮血從她的頸間噴湧而出,沈星念的小手無論如何也止不住那噴湧而出的鮮血,帶着她體溫的鮮血順着沈星念的指縫溢出,跪趴在大街上的她,哭喊的是那樣無助,“媽媽,媽媽,别丢下我,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對不起……”
出門之前,母女二人剛吵過一架,沈星念被反鎖在自己卧室一整晚,她出門就朝黎曼大吼道:“我讨厭你,讨厭你!恨不能從你的世界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