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
許念坐在院中的石階上,笑吟吟的支着下巴欣賞陸繹練劍時的潇灑英姿,笑的像個小花癡。
“大人,周顯已死了!”岑福匆忙來報,瞬間破壞了這份美好。
許念輕歎口氣,“看來他想保護的人,并不信任他啊。”
“死了!”陸繹剛在院中練劍,此刻正用巾帕擦着額上的細汗,聽到岑福的話,立刻扭頭看去,“怎麼死的?”
“楊捕快已去官牢中驗屍,結果還未出來。”
“去看看!”陸繹一身藏青雲紋短打,像個寫意的江湖少俠。許念急忙跟上。
揚州官牢。
這次,知府韋應韋大人也來了,他垂手站到陸繹身旁,看到地上蓋着白布的周顯已的屍體,不見半分傷心,還隐有幾分欣喜。
“大人,周顯已雙眼圓睜,瞳孔放大,耳膜震破,似乎死前極為恐懼,除了之前受刑時身上留下的鞭痕,并沒有其他明顯傷口,也沒有中毒的現象。應該是在極短的時間内,心跳驟停,導緻猝死。”今夏仔細檢查過周顯已的屍體,并未發現有什麼可用線索,“這牢門并未被破壞,可周顯已的死亡又不像自然死亡,難道……”
“中邪了?”
“無稽之談!”陸繹瞥了眼今夏,冷冷道。
“獄卒發現時,周顯已的屍體橫倒在牢房門口,可見殺他之人,與他熟識,否則,他不會從牢内走到欄杆處,還不呼救。”許念蹲下身,在周顯已的頭上找着什麼,“據我所知,江湖上有一種殺人手法,名為飛針,是以内力灌注細長銀針,瞬間刺入人頭部死穴,不見傷口,卻能立時斃命。若是從完骨穴強行刺入,則會導緻耳膜破裂,顱内出血而亡。”
“能在牢房内,無刀刃殺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楊程萬雖然做了多年捕快,可這種殺人手法,他也是聞所未聞。
“找到了!”說着,許念在周顯已耳後的完骨穴處摸到銀針的痕迹,運掌成爪,用内力将銀針吸出,細長的銀針在這牢獄中泛着冷光,讓人毛骨悚然。
“陳小旗真是見多識廣,内力驚人,在下佩服。”楊程萬一手拄着拐杖,對許念大加贊賞,說着,還看了眼今夏,示意她學着點兒。
今夏朝自己師傅調皮的吐吐舌頭,又趕忙乖巧的點點頭,“知道知道啦。”
“找到死者的真正死因,我們便能順藤摸瓜,找到兇手。”楊程萬對此深信不疑。
陸繹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如此奇特的殺人手法,隻要能找到類似案件,便不難鎖定兇手,兇手殺人手法如此純熟,肯定不會是第一次出手。
周顯已死亡的案子讨論完畢,大家準備分頭查找線索,此時,韋大人跳了出來,意有所指道:“陸經曆,這周顯已貪墨修河款,人證物證俱在,如今又死在獄中,本官認為,應該可以禀明皇上,将此案了結。”
陸繹側頭看向韋應,眼底一片寒光,“韋大人,你是在教我如何辦事嗎?還是在推卸責任?”
這偌大的官牢,獄卒看護嚴密,兇手是如何自如的進入這裡?又是如何悄無聲息的離開?這些,韋應真的不知道嗎?
察覺陸繹變了臉色,韋應立馬認慫,“下官不敢,一切請陸大人做主!”
遠在京城的朝堂上。
“剛剛朕聽說,周顯已死了,十萬兩修河款也不知去向。”皇上為此大為震怒,當下問責,“廖愛卿,你是工部尚書,給朕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工部尚書廖聞華此第一時間推卸責任,“回皇上,當初周顯已提取修河款時,堅決不讓官衙侍衛護送,而是私自請了江湖幫派,微臣懷疑,周顯已是想侵吞官銀,因而勾結幫派,反遭幫派黑吃黑,惹來殺身之禍。”
這話說的,廖聞華自己差點兒都信了。無可厚非,周顯已是個好官,他之所以要找烏安邦來運送十萬修河款,就是怕這十萬兩還沒到揚州,就被沿路官員層層盤剝,所剩無幾。
可皇上聽了廖聞華這能自圓邏輯的話,當下怒道:“官員勾結幫派,有損朝廷清譽,更危及朝廷的安全。”
看着站在下手的嚴嵩,“嚴愛卿,這事得讓吏部好好查查。”
這不是讓賊查自己嗎?能查出什麼來。
嚴嵩一如既往的會做戲,身形潺潺不穩,“皇上放心,老臣會親率吏部清查。”
周顯已被殺一事剛說完,戶部尚書立馬站了出來,“皇上,十萬修河款被竊,國庫不能平白損失,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丢失的庫銀找回,以免百姓非議,引發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