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樓并非孤樓,幾座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雕檐映日,飛檐畫角,盡顯奢華。臨窗而立,可以俯瞰整個煙波缥缈的金陵河,景色極佳,一向是城中貴人登高飲酒的首選。
兩人還未入内,門口的小二就熱情的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兩位爺是吃飯還是品茶?”
“吃飯如何?品茶又如何?”許念不懂就問。
“爺一聽就不是我們金陵人,來我們永和樓,用飯去珍馐閣,品茶在百香廳。”小二的一張嘴很是能說會道,說起永和樓那是滿滿的自豪,滔滔不絕。
“那便先用飯,介紹一下你們樓裡,都有哪些拿手好菜。”許念用眼神詢問了一下陸繹,見他沒意見,兩人便跟着小二去了三樓臨窗的大廳。
三樓的木質窗戶開的很大,光線十足,竹簾半卷,倚着雕花精緻的窗棱,能看到窗外雕梁畫棟的建築,還有那柔柔水波上的一艘艘樓船畫舫,紗幔飄飄,裝扮的頗有幾分江南水鄉的柔婉,隻遠遠的看一眼,便讓人心馳神往。
“兩位爺,本店的招牌菜有金陵叉烤鴨,金陵鹽水鴨,上湯幹絲,河魚炖參,生炒蝴蝶片,牛肉鍋貼,赤豆酒釀小圓子,小方糕……”
眼看着,自己要是不打斷,小二能把這裡的所有菜品挨個背一遍,“陸繹,你想吃點兒什麼?”
陸繹還在把玩那柄折扇,突然聽到許念叫他的名字,蓦的擡頭看向她,眼中是許念看不懂的灼灼深意。
“你看着點便是,我都行。”陸繹語氣輕快,随口回道。
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難道大人也餓了?“那就金陵鹽水鴨,上湯幹絲,生炒蝴蝶片,主食就要牛肉鍋貼,再來個甜湯,那個赤豆酒釀小圓子吧,先這些。”
“好嘞!馬上給您上菜,爺您要喝點兒什麼?”小二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替酒樓賺錢的機會。
“一壺碧螺春。”這是陸繹喜歡喝的茶,既然菜都是自己喜歡的,那茶就遷就一下頂頭上司喽。我就是這麼大方的人,自豪.jpg
許念沒看見,微低着頭的陸繹,嘴角緩緩上揚,又飛快落下。
“兩位爺的茶來喽,請慢用。”許念随手扔給小二一塊碎銀子,大約兩錢,喜得小二聲音都瞬間甜了幾個度。
許念拿起桌上的白瓷茶壺,涮了兩個杯子,這才給陸繹倒了杯茶,推到他手邊,白瓷杯中,兩片茶芽翠碧誘人,茶香袅袅,香味襲入,“大人,請喝茶。”
就在此時,間隔兩桌的三人醉酒閑談,看裝扮,應該是哪個書院的學子,隻聽其中一人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可知,是誰殺了李青州他們三個?”
聽他這話的語氣,好像他知道似得。
“你知道?這事,官府都不知道。李知府懸賞一千兩白銀追兇,你若是知道,還不領了這賞銀。”說話之人膚色偏黑,隻看長相,完全不像個讀書人。
“你聽孫達把話說完。”黑臉旁邊的瘦高個忙扒拉了他一下打圓場,三人看來都有些喝多了。
名叫孫達的年輕男子,聽到黑臉這話,立馬不服氣了,“我是聽盧文秀那厮說的,他親口說的。你們也知道,他整天跟着李青州幾個混,那三個死的那麼慘,就他沒事,就李青州死的第二天,他喝多了,我扶他回院舍,他嘴裡嘟囔着什麼女鬼索命,當時還吓了我一激靈。”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怪?”黑臉一副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的表情,堅決否定這一說法。
“也可能他喝多了,說酒話呢。”瘦高個也有自己的看法。
“大人,你怎麼看?”許念有些好奇陸繹是怎麼想的,自從她解鎖了個空間,便時常胡思亂想,一邊覺得自己可能是神仙曆劫,一邊又覺得可能是有殘魂想要奪舍她。
為此,她可是沒少看靈異志怪小說,山海經她已經可以倒背如流,各路神仙妖魔的背景,她也是多方考據,就想知道,可能奪舍她的是哪路神人。
天道小團子蹦跳舉手有話說,“别給自己加戲了,沒錢!”
“怎麼不叫陸繹了?”陸繹微擡眼睑,扇柄輕敲着手心,笑容玩味,直視許念的眼睛,眼神極具侵略性。“什麼鬼神之說,本大人從來不信。”
“也是,這世間的人心,有時候比鬼蜮更可怕。”許念倏然間想到了沈如眉,不自覺附和道。
“兩位爺,您的菜齊了,請慢用。”小二的唱喝打破了一瞬沉悶的氣氛。
“大人,這些菜看上去都還不錯,你先嘗?”說着,把一雙用茶水燙過的筷子遞給陸繹。
陸繹接過時,指尖碰到了許念的指腹,忍不住又在心中思量,“為何陳小旗哪處都那麼軟乎乎?”
想着,陸繹給許念夾了一塊鹽水鴨,“陳小旗多吃點兒肉,身為錦衣衛,還是該把自己的身子闆練的結實點兒。”
納尼?我是不是應該把自己練成金剛芭比?可去你的吧!
心中彈幕速度刷過,這讓許念覺得,她是不是就快要被奪舍了?還是要覺醒了什麼奇怪記憶?變得越來越不像從前。
從前的她,端方雅正,謹遵君子禮儀,因為性别問題,和誰都保持着淡淡距離。可現在呢?她為何越來越活潑了?性子也越來越外向。
天道小團子瘋狂提示,你這是覺醒了本命性格,别抵抗了,躺平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