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下手用的都是巧勁,讓夏建民有苦說不出。他要是敢跟人訴苦,回來會被許念揍的更狠。
如果他表現好點兒,許念會少揍他幾頓,這麼幾次下來,夏建民乖覺了不少,家務活搶着幹,地裡活兒也不含糊了。他倒是想跑,可他一沒錢,二沒門路,最重要的是,他慫。
直到一個好機會落在他面前,五年前,村裡來了個招人務工的中介,介紹人去國外打工,又把工作吹得天花亂墜,仿佛踏出國門就是去享受生活,村裡人一聽是出國,大都退縮了,夏建民卻是積極報名,這一走,就再沒消息。
可許念知道,夏建民這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那個介紹他出國務工的中介,其實是個具有團夥犯罪性質的黑中介,長期向國外黑工廠輸送免費勞工。許念收集了那群家夥的犯罪資料,連同他的上線和下線,資料完整的送給了執法部門高層,這可是個白來的刷政績的大功勞,很快,那群人便落網了。可送出國的勞工,卻并沒有全部找回。
許念謙虛的表示,送你們一個監獄終身制會員,不用謝,請叫我雷鋒。低頭看看,胸前的紅領巾更鮮豔了。
而夏建民意外流落到了泰國,雖然語言不通,可憑着他那一張臉,竟然讓他輾轉在幾個女人之間,過的如魚得水,有滋有味。可很快他便樂極生悲了,不知被哪個女人染上了髒病,連病帶吓,沒多久就死了。
泰國警察草草的處理了他的屍體,骨灰被堆放在公龛,連個靈牌都沒有。
前世,十三歲的夏苒被他爸一通忽悠加威脅,辍學跟着他去國外打工,去之前,說好是去做建築工,讓夏苒在食堂幹,還一本正經的簽了合同,蓋了紅章。
夏建民沒什麼文化,被人用合同一通忽悠,想都沒想就簽了名。結果,一群人被拉去了印尼的地下黑工廠,造的都是些違|法|亂|禁的東西,一到那兒,衆人就被搜|身扔進了地下工廠,敢反抗的,當場就被一群随身攜帶木倉械的壯漢打死了兩個,然後稀松平常的拎着屍體的腿拖了出去,留下兩道鮮紅而清晰的血痕,震懾住了衆人。
一群本來就沒什麼文化和見識的人,被這樣一頓下馬威,吓得個個都老實的跟鹌鹑似得,恨不得把頭埋進肚子裡,好幾個當場就尿褲子了,夏建民也是其中之一。
雖然是地下黑工廠,大家的生活已經無比艱辛了,可是,有人的地方,依然少不了競争和壓迫,那些和看管他們的壯漢同流合污的人,他們谄媚着壯漢,惡意打小報告,踩着同類的屍體往上爬,回頭,卻比那些壯漢還要兇狠和殘忍。
夏建民被吓破了膽,為了日子能好過些,經過有心人的點撥,準備讨好一個小頭目,那個小頭目有戀|童|癖,十三歲的夏苒,身體還沒開始發育,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夏建民隻猶豫了片刻,就答應把夏苒送給那人。
小小的夏苒當時就被吓壞了,慌不擇路的跑了出去,可她一個小女孩,在這猛獸環繞的牢籠,又能跑去哪兒呢?
聽着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前面已是無路可走,這姑娘一狠心,猛地狠狠撞到了面前的牆壁上,鮮血四濺,當時就不行了。
她的身體被拖了出去,那時,她尚有一口氣在,出了黑工廠,頭頂是靜谧的星空,感受着身體越來越冷,那一刻,她好想有個溫暖的懷抱,她想起了何豔,那個頭也不回跟人離開的母親,她想要找到她,看她過的好嗎?她想要一個來自母親的遲來的擁抱,強烈的渴望,讓她遇到了許念。
時光荏苒,轉眼幾年,許念即将大學畢業。
“苒苒,你放暑假了?”一個聲音幹淨又有磁性的男聲打斷了許念的思緒。
擡頭看去,是個長相雅緻,斯文俊秀的青年,他背着包,笑的一臉溫柔的看着許念,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欣喜與不舍。
“董珂,你這是?”許念和他也算是鄰居,兩家的房子相隔幾十米。在安民村,這算是離得近的。
安民村是個貧窮的小山村,地處偏僻,這裡的房子,均是依地形而建,雖然是個村,但大家住的很分散,每家每戶大都不挨着,隻村口的幾家,因着地勢平坦,三家兩家的挨在一起。
看出許念眼中的疑惑,董珂聲音低落的說了句,“苒苒,我要走了。能在走之前見到你,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