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殿内,皇帝李赜一身明黃色龍袍,頭戴金冠,絲毫不減他的皇帝威儀,隻是這身龍袍,如今穿在他身上,明顯有幾分空蕩,他高坐在龍椅上,手裡握着一尊白玉酒杯,眼神直直的盯着殿門口,殿外是一片喧嚣的厮殺聲。
許念一手拎木倉,一身铠甲,步态從容的走入大殿,哂笑着看向龍椅上的皇上李赜,看着他故意撐起來的帝王之勢,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那裡裝腔作勢。
“看來你是準備好了自己的結局,請開始你的謝幕演出!”許念微微一笑,說出口的話極不客氣,卻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着李赜。
“你……”李赜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足見他的憤怒。
“你可别把那杯毒酒弄撒了,若是讓本将軍送你一程,恐怕,你得受點兒罪。”許念張口就往他傷口上撒鹽。
看着李赜似要與自己辯駁,許念卻沒給他拖延的機會,一擡右手,手中的長木倉直直指向龍椅上的李赜,“我數三聲,你不動手,我便幫你!”
“一!二!三!”許念絲毫也不拖沓,三聲一過,手中的長木倉抛|射而出,直直刺穿李赜的腹部,将他于身下的龍椅,紮了個對穿,牢牢的固定到了一起。
噗!
是利刃入肉的聲音。
李赜手中的白玉杯應聲而落,從鋪着猩紅地毯的白玉石階上翻滾而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咳咳……”李赜恨恨的盯着許念,如果眼神能殺人,許念大概已經被他淩遲了八百遍了,許念踏上禦階,一步一步朝李赜行去,步履沉着,神情甯靜。
“先撩者賤,這是你自找的!”話畢,許念一把拔出自己的長木倉,微微運力一甩,順着紅纓滴落的血迹,瞬間被震飛出去。
許念轉身離去,再也未看高坐上的皇帝一面。
李赜眼底的光慢慢熄滅,生前的一幕幕畫面,在他眼前不斷閃回,此時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認,他并不是個合格的帝王,也不是個稱職的夫君,更不是個盡職的父親,想起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姑娘,眼前也不知閃現出了誰的畫面,還等不及他來回味,很快,便沒了生息。
一場大戰,丹蚩并未占領豊朝,隻是扶持了一個年幼的皇子當了皇帝,皇後和高相一黨盡皆被誅,參與過滅族丹蚩的罪魁禍首,一個也沒能逃過。
隻有李承鄞,她被許念廢了武功,丢回了豊朝,這一場大戰,總要有個人來背負這一切罪孽。
萬事因他而起,自應該因他而落。
餘下的悠悠歲月,人生百味,他隻能獨自品嘗和承擔,那個他曾愛過,也狠狠傷害過的姑娘,餘生,他也無法再見她一面,獨留那些記憶,在腦海深處,愈來愈清晰,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