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己駕車趕來的,”婦人擦了擦眼淚。
“聽說受傷後的每分每秒都很重要,所以我把他扶進馬車後僅用半柱香時間就趕到了這裡。”
周遊走出去撩開車簾,看到了裡面已經塗抹均勻的病患。
“……”
病人在馬車壁上,既不聚成水滴,也不成股落下呢。
将婦人的丈夫擡到床上交給莉莉絲,容翊發現了一些疑點:
“你和你丈夫是駕車出遊,為什麼他會被馬車撞成重傷呢?”而且二人既然有馬車,車夫又去哪了呢?
婦人有些遲疑:“我……”
這時莉莉絲走了出來。
“黎大夫,貓大夫,情況怎麼樣了?”
周遊幾人站起身問道。
“隻是頭部受了點輕傷,并無大礙,一會等他醒了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異常就能走了。”
“輕傷?”周遊和婦人都有些驚訝。
出了那麼多的血,她還以為得死的透透的了。
“既然是輕傷,那他怎麼還不醒?”
婦人忙追問道,眼神中流露一絲絲期待。
“沒醒是因為你給他吃藥了。”
莉莉絲耐心地向她解釋。
“吃的什麼藥?”周遊有些好奇。
“也沒什麼,他當時叫的太吵了,我就給他下了點蒙汗藥。”
說到這裡,婦人有些不好意思。
周遊“!!!”
還好馬車趕的夠快,不然這大哥真得因為受輕傷死在外邊了。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醒過來嗎?我可以加錢。”
婦人問莉莉絲。
“不用,他馬上就能疼醒了。”
屏風後傳來一聲痛呼,莉莉絲拉開屏風走了過去,看向扶着腦袋的男人:
“現在感覺腦子有異常嗎?”
男人:“啊?”
莉莉絲:“能聽清我說話嗎?”
男人:“啊?”
莉莉絲深吸一口氣:
“我說你聽力正常嗎?!”
男人:“噢噢,正常”
莉莉絲轉頭看向婦人:
“心智健全,但是聽力有些受損,等瘀血化開就能完全好了。”
“官人!”婦人撲了過去,
男人疑惑地看向她:“你是……”
“官人你不認得我了?”婦人滿臉淚水,眼底卻閃動着奇異的光芒。
男人努力地在腦海中搜尋着關于這婦人的記憶碎片,但除了模糊的面孔和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之外,什麼也抓不到。
他皺了皺眉,輕聲問道:“我們……以前見過嗎?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熟悉,卻又想不起具體的事情?”
婦人聞言,淚水更加洶湧,她抖着雙手捧着着男人的臉。
“隻是撞擊留下的後遺症,多接觸接觸熟悉的環境就能想起來。”
莉莉絲在後面安慰道。
“那咱們回家。”婦人架着他的胳膊,來了一個标準的過肩摔。
男人“!!!”
周遊:“……”
你說的回家,莫不是西天老家?
看到莉莉絲面無表情的臉,她肅然起敬,不愧是黎大夫,連這種突發-情況都能冷靜應對。
“你們這種情況,不需要回家,出門右轉300米後他就能記憶中的真相。”
莉莉絲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她看向桌案上的水晶球,窗外的光線照進球内,細微的光點緩緩流動,編織出一幅模糊的畫面,卻又在瞬間消散。
三九跑過來,熟練地将水晶球蓋上黑布。
右轉300米不正是縣衙嗎?黎大夫讓他們去那幹什麼,難道她也看出來這婦人的不對勁了?
周遊不解。
婦人聞言神色一緊,心裡狂跳,思索了一會朝她抱拳,
“多謝女娘指引。”
說着便扛起男人,向外面走去。
“等一下!”
一旁的玉秋霜突然出聲。
婦人的背影有些僵硬,她扭過頭,面色難看:“是還有什麼事嗎?”
“你還沒給錢。”
婦人松了一口氣:“對對對”
她将男人夾在手臂上,單手解下腰間的荷包遞到玉秋霜的手中:
“這裡有些碎銀,應當足夠支付您的醫治之費,還請笑納。”
婦人語氣中帶着幾分急促,她似乎急于離開這個讓她心生不安的地方。
“嗯,足夠了。”
周遊接過荷包,輕輕掂了掂。
婦人如獲大赦,急忙跑出醫館,連馬車都忘了趕,發現已經遠的看不清醫館的招牌,她靠在牆上,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這一間小小的醫館竟卧虎藏龍!
最近不在怎麼京中活躍燕王殿下,銷聲匿迹的玉将軍家的小娘子,竟然都在這裡。
方才那大夫,雖不知是哪家的神醫,但能看破她的僞裝,也定非尋常人物,就連她身旁那隻黑貓也精通岐黃之術,配藥包紮下爪極穩。
而門口那位女娘,僅憑一眼便能判斷出所需銀兩,這小小的醫館,隐匿于市井之間,不知有何深意。
醫館中
“黎大夫,你也看出那對夫妻不對勁,為什麼要放他們走呢?”
玉秋霜有些着急。
“他們不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