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
“沒事。”謝惟灼緩過神,逃也似的離開。
淩酒不解,但沒來得及細想,他就看到了自己剛剛不小心踩到顔料的鞋子,一瞬間臉都黑了。
等會兒不管走到那裡都會留下腳印,這讓他怎麼跟上去偷聽,這和自報行蹤有什麼區别。
想到這裡,淩酒煩躁的踢了一下那堆畫紙,不同姿态的彼岸花散落各處,最底下露出了一張格格不入的紙張。淩酒頓住,彎腰拾起那張紙,看到上面的内容後,眸光暗沉。
謝惟灼帶着人下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小時,他不知道淩酒還在不在。
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時,他不由得煩悶,不是說讓他等一下嗎?
事情雖然交代完了,但三人還想留下來打遊戲,謝惟灼沒心情,剛把他們趕到門口,就看到了坐在院子台階上的淩酒,對方聽到動靜,擡眸看過來,清冷的眼睛裡透露着淡漠,原本在遊離在雛菊花瓣上的手指停頓,清疏的面容帶着與生俱來的高冷。
謝惟灼感覺第一次真切的認識了淩酒。
“你還在啊?”
“嗯,你不是讓我等嗎?”
聽到他的問題,淩酒不滿,他站起來,讓出離開的道。
“為什麼坐在這裡?”
“腳上沾了顔料,别把你家踩髒了。”
聞言,旁邊的三人看向自己的同樣髒的鞋底陷入沉默。
好在謝惟灼沒有在意:“髒就髒了,本來到處都是顔料,進來吧。”
“謝老大,那我們……”邵宇試探問道。
謝惟灼原本想直接開口趕人,可看到淩酒後,轉變了态度:“你會打遊戲嗎?”
淩酒點頭,出了這麼多次任務,該學會的東西都學會了。
“那你們留下吧,陪他打遊戲。”
“啊?”
淩酒也看不懂謝惟灼的意圖,甚至還搞不清他為什麼讓他留下來,越想越不對,淩酒不可避免地想起來,謝惟灼故意灌醉他的那一次,也是這樣留他下來玩。
淩酒表情變得憤懑,語氣不忿道:“你又想幹嘛?”
“我……”謝惟灼征住,他也說不上來,但他知道,淩酒誤會了。
謝惟灼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心境的變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解釋了:“我能幹嘛,你幫我送衣服,我留你下來吃東西,不行嗎?”
“……”
氣氛陷入尴尬,四人看着陌生的謝惟灼,不免懷疑他是不是被掉包了,他謝惟灼什麼時候學會了會感謝人了,還吃東西,不下毒就是好事了。
“你…認真的?”
“媽的,愛信不信,不信就滾。”謝惟灼終于被問煩,轉身狠狠踹了一下門。
這才正常,幾人見狀,放心的接話:“信信信,我們謝老大人一直這麼好,你小子别不識好歹。”
淩酒跟上去,心裡不由得想起那張紙上的内容,看着眼前互相推嚷打鬧的幾人,淩酒眉眼深深,透出幾份冷冽。
如若沒有任務的隔閡,沒有幾人之間錯綜複雜的案件和人命,淩酒甚至會覺得他們是值得交的朋友。
但淩酒很清醒,他知道他們光鮮面皮下的虛僞,尤其是……
淩酒目光灼灼,直視被圍在中心的謝惟灼,對方回眸勾唇淡笑,光線在他眼睫下投下一片陰影,臉上的血紅沒有消散,也不可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