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前後進了客廳,謝惟灼嫌棄地瞥了一眼滿地狼藉,毫不猶豫踱步上樓。
“謝老大,今天去電腦房啊?”徐州新高興的跟在他身後蹦哒。
“嗯。”謝惟灼沒什麼表情的回答,走到樓梯轉角處,他稍停頓一下,低眸看向走在最後的淩酒。
對方沒有感應到他的視線,目光一直停留在樓道的畫上,上次過來隻來得及看了兩幅,這次倒可以光明正大看完。
沿着樓梯,畫中陰郁的風格更加鮮明,從紅掌印到白熾燈下的黑色手術台,牢籠中仰頭悲鳴的紅色知更鳥……
運用到的色彩似乎永遠隻有紅黑白,走在樓道裡,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抑着自己,淩酒在驚異的同時,也不自覺加快腳步。
好不容易走到二樓,淩酒發現謝惟灼正靠在樓梯口的牆邊,薄唇揚着一抹弧度,眼底帶着淩酒看不懂的笑意。
腦海中揮抹不去的畫和眼前的人重合,淩酒仿佛看到了深陷地獄的人執起畫筆朝他微笑,背後是烈焰熔漿,他卻帶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意。
謝惟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收起笑意,淡聲詢問:“等會兒想吃什麼,我來點。”
淩酒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謝惟灼堵在這兒是想把自己推下去,這個想法一出,他自己都有點忍俊不禁,原來,謝惟灼在他心裡刻闆印象,似乎還沒有改變。
“咳…什麼都可以,你看着點。”
“菜單裡面沒有都可以。”謝惟灼不滿的直起身,“你說出點東西來。”
“那……炸雞燒烤什麼的?”
“能點貴的嗎?這樣顯得我很沒有誠意。”
淩酒看着他眼裡的倔強,無奈道:“那你點海鮮吧,按貴的來,我不挑。”
“行。”
謝惟灼滿意點頭,轉身帶着他去電腦房。
二樓房間不多,就幾間,謝惟灼帶他走到了最偏的一間,徐州新三人早已坐好等着他們了。
房間很大,容納了幾套電競座椅的情況下,竟然還有觀影區,小冰箱,手辦展示櫃一應俱全。
淩酒找了個合适位置坐下來,在幾雙眼睛之下拿出了作業。
旁邊調設備的謝惟灼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你沒點毛病吧,你在這裡寫作業?”
淩酒環視了一圈,房間裡隻有四套桌椅和配套的電腦,并沒有他可以坐的位置。
“你們四個人,四個位置,剛好啊。”
謝惟灼:“……”
邵宇拿下耳機,想着要不自己讓一個位置出來,反正他遊戲打的不是很好,老是被謝惟灼罵,可剛準備開口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我不打,你坐哪兒去。”
方言旭唰的摘下耳機,震驚地看着謝惟灼:“謝老大……你不打,那我們還打什麼,而且和他?”
淩酒也沒想到謝惟灼會讓出位置來。
“為什麼?”
謝惟灼:“媽的,難道讓你在這裡坐着當觀衆啊,要你去就去。”
淩酒很想說,當觀衆也不是不可以。
邵宇:“老大,要不我讓吧,你們打。”
“不要,說了你們四個就你們四個。”謝惟灼一把拿過淩酒手裡的書,甩到一邊,“滾過去。”
淩酒見拒絕不了,隻得站起來,坐到謝惟灼讓出來的位置上。
方言旭氣不過,踢了一腳一直在看戲的徐州新。
“靠,你踢我幹嘛?”
其實淩酒的遊戲水平并不低,和方言旭三個組隊玩,不會拖後腿甚至還能帶飛。幾把遊戲下來,剛剛還叫嚣着的方言旭老老實實和他打配合,體驗感很強。
謝惟灼坐在淩酒旁邊的小沙發上,偏頭安靜的看着他。
淩酒認真的時候,眉頭會不自然的皺起,赢了遊戲後又會不自覺的松開,毫不掩飾的露出笑容,眉睫上揚,細長眼尾輕佻,露出好看的弧度,電腦裡反射的彩光打在他臉上,落在眼眸裡,少了平日裡的疏離感,更添少年意氣。
謝惟灼有一瞬間看得失神,恍然間,他緩緩湊近,嗅到熟悉的薰衣草香味,他偏頭看向電腦屏幕,躲過了淩酒遞過來的視線。
“你快死了。” 他語氣淡定指出。
淩酒:“那不是我,我在觀戰,這是徐州新。”
“哦,難怪看起來那麼菜。”
中槍的徐州新:“……”
謝惟灼意識到自己的不自然,但又找不出原因,他煩悶的拉開一點距離,打開手機準備點外賣轉移注意力。
“你們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