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
“統共兩貫銅錢,”崔擇川笑容和藹,“有攤位費用,也有這幾日廟裡的香火錢,昨天多虧你教訓了那姓賀的,不然由着他們搗亂,還不知要鬧出什麼事端。”
一貫銅錢即是整一千文錢,通常能兌換到一兩白銀。
姓賀的,河神廟的賀廟祝?
阮祺更懵了,他何時教訓過賀擎,不對,賀廟祝昨日有來過蕪河村嗎。
無功不受祿,這麼重的謝禮他可不敢随便收下。
阮祺慌忙解釋:“您誤會了,我昨日一直忙着撈魚,從頭到尾都沒見過賀廟祝,更不曾教訓過他,您……”
話沒來得及說完,殿外突然有人闖進,衣衫褴褛,鬓發淩亂,仿佛街邊上的乞丐。不是旁人,正是賀擎賀廟祝。
也不知經曆過何事,眼前的賀擎再不見過去的傲慢。
深陷的眼窩在殿内掃視一圈,最終落在阮祺身上,直接撲過去跪倒在地。
阮祺吓得險些跳起來,下意識躲到清珞身後。
清珞神色淡漠,倒是并未有太多反應。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隻是想将你推到水裡,不不,都是我的錯。”賀擎說話颠三倒四,全無條理。
“神仙饒命,求神仙饒命,這些年我裝神弄鬼,騙人錢财,坑害鄉裡,壞事做盡,如今已然知道錯了,求神仙饒我一條性命!”
賀擎趴伏在地面,将頭磕得“砰砰”作響,幾乎血流如注。
“不是讓你們丢出去嗎,都過一晚上了,怎麼還叫人留在這裡?”
崔擇川緩過神來,頓時滿臉晦氣。
仆役連聲告罪,說昨晚已經丢到山腳下了,不知怎麼跑回來的。
一面合力将人往外拖。
崔擇川望向阮祺,依舊笑容滿面,甚至帶了些讨好的意味。
“祺哥兒方才,想要說什麼來着?”
阮祺:“……”
感覺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吃了頓素齋,提了兩貫銅錢,阮祺暈暈乎乎自水神廟出來,直到最後也沒能弄懂賀擎那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倒是在村口處碰到了阮成豐,告知他自己已經說動了董念,要阮祺明日早點起來,好趕早進山裡去打獵。
阮祺郁悶望向清珞:“我剛剛才求過神仙保佑,為什麼大伯還是要去打獵?”
清珞:“……”
阮祺失望歎氣:“哎,可見這水神也是時靈時不靈啊。”
也或許是大伯脾氣太倔,就連神仙來了也抵擋不住。
既然進山的計劃無法更改,阮祺索性便也踏下心來。
畢竟換個方向想一想,這進山裡去走走也并不是全無好處的。
蕪河村依山傍水,村裡最不缺的便是漁夫和獵戶,打獵的人多了,臨近山腳的地方也就都被仔細清理過。
隻要多加些小心,尋常很難遇見什麼猛獸。
回到舊宅,阮祺準備着明日進山需要的事物,一面叮囑身邊人。
“你明早到山上一定要緊跟着我,不能自己亂跑,也不能随便停下,山裡草木多,若是走丢了會很麻煩。”
“好。”清珞颔首。
阮祺還覺得不夠,考慮了下道:“算了,到時我還是拉緊你吧,我們一起走。”
阮祺雖然也不識路,但兩個人走丢,總比獨自一人要好。
最多找個避風的地方待着,等着大伯來找。
“這樣?”清珞握起他一隻手,收攏在掌心。
青年手指修長白皙,指腹微涼,掌心卻是溫熱。
阮祺心跳加快,卻沒有将手抽回,反而認真點點頭:“嗯,就是這樣。”
上九天,無念天。
悶雷卷過層雲,無數道金光彙聚,紅袍星官收回懸浮于半空的法印,眉心緊擰成一團。
銀甲天将面容冷淡,隻不屑輕哼了聲。
“早告訴你不會有結果,平白浪費時間。”
無念天主重傷失蹤,瑤台仙翁令衆仙家入下界尋人,偏偏他們兩個死對頭被分到一處,以至于相互牽制,竟到現在也沒能踏出上界半步。
“有,隻是氣息微弱,”紅袍星官懶得理會他,自顧自道,“一者在東南,一者在西北,無法确定具體在何方。”
“行,”銀甲天将幹脆利落,提起手中長戟,直接邁入虛空。
“你去東南,我去西北,比一比誰能先将仙君尋到。”
紅袍星官:誰要與你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