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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公訴人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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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薰也許是一個人,也許不是,如果不是,會可能是誰?是他得意的師弟紀陽?還是已經成才的徒弟蕭慶?亦是與他在律師圈齊頭的商錦蘭?無論是誰,藍非歡都不想見,過去三年,這些人包括魏如薰他也不是沒見過,畢竟檢察官和律師也去同一個法院,雖然很幸運地都沒在公堂碰上,擦肩而過還是難免。

扪心自問,藍非歡不恨魏如薰,他了解魏如薰。

從魏如薰找來商錦蘭,提議藍非歡聘商錦蘭為副會長開始,藍非歡就知道魏如薰對藍海的野心依舊。填平藍海本就是魏如薰曾挂在嘴上的夢想,他三番幾次要和自己分手,大概是出于仁慈,自己會被這段感情傷害如此之深,完全是咎由自取。

等你夢想成真,我要和你結婚:這是藍非歡的夢想,誰能想到,他卻成了魏如薰實現夢想的棋子。

自己笨,自己蠢,能怨什麼?恨什麼?

藍非歡放下名片,拿房卡回房。

次日醒來時室友還在睡,确切來說藍非歡并沒睡,床太軟,他睡不好,腰背酸疼折騰了他一晚,想睡地上又沒位子,他室友的行李占去了空間,于是就在浴缸窩着,順便複習法律知識。

公訴人競賽的複賽是後天,決賽是第六天,複賽會抽出參賽者曾參與的數件案子讓評審審查和評斷,并且還會當堂發問,最後隻有十人會入圍決賽,那就是模拟法庭,實戰辯論。藍非歡在職場上還是有好勝心,不說赢了能讨好上司,他也挺想知道自己的能力能發揮到什麼程度?

洗漱更衣後,吃個酒店免費供應的杯面,藍非歡就提早出門前去宣講會會場。會場是一處購物商場外的露天廣場,抵達時已有工作人員在布置,藍非歡不懂這些,就站一邊看,工作人員見他穿着制服,對他很是客氣,說他到得太早,建議他去咖啡座等。

咖啡座的咖啡還沒有宏然沖的好喝,藍非歡附近兜個一圈,到便利店買來幾罐冷飲,請工作人員喝,這些人卻不敢拿,他挺納悶,省市的檢察官也那麼大官威嗎?律師出身的他一直都是以客戶的利益為主在辦案,于是當官三年還是不習慣當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管辦好案的高冷官員,不過體制如此,他自然不敢批評。

簡助檢發來信息,說通緝犯的案子交給了闵檢,張女士被叫來審問,看是會給起訴窩藏和包庇罪犯的罪名。藍非歡立即陷入糾結,後悔申請了搜查令,要是他私下查出真相并鼓勵張女士主動舉報就不會落得這結果。可檢察官私自接觸案件關系人亦是犯錯,嚴重的話會給開除。

難道這條路還是選錯了嗎?藍非歡望着天,不由得就想起宏然前晚的承諾,回老家種地,他真的希望實現嗎?不全然是,從前接受了魏如薰把事業擺在第一位,現在,藍非歡一樣不想宏然為愛情耽誤前程。也許再多個幾年,那小子就會有不同的追求,到時候再放手吧,無法實現的承諾其實不盡然難堪。

打遠看見穿着一樣制服的檢察官們走來,藍非歡立即收拾起心情,整好領帶,塞好衣服,向每人打過招呼就開始一天的忙碌,由于在場的檢察官們要不是女的就是年紀比較長,藍非歡便主動負責一切需要搬動和跑腿的粗活,沒活幹時就拿着宣講會傳單走遠些去派發,鼓勵人來聽演講,或是找檢察官提供法律咨詢。

“咨詢當然找律師啊,誰敢去找檢察官?”這麼想的人不意外地很多。

藍非歡循循善誘,告誡人們犯了罪還找律師脫罪那是禍害社群,還可能罪加一等。說這話其實有點心虛,藍非歡本人就曾幫助不少犯案的人逍遙法外,想想就覺得被親爹綁起來揍的自己是活該遭報應。

幹脆出家吧,但是戒色好難呀。藍非歡胡思亂想。

宣講會傍晚時分結束,藍非歡收到比賽入選進複賽的通知,提醒他明日提交複賽所需的舊案資料。他匆匆幫忙收拾東西,以要回檢察院去借用電腦列印資料為由拒絕了晚餐邀約。

“印了再過來吧!你今天幫了那麼多,我們幾人能坐的都不需站起來,全是你在跑來跑去,總得請你吃一餐飯!” 負責領導宣講會的高級檢察官這麼說。

頻繁拒絕則失禮,藍非歡答應,和對方交換了聯絡号碼就先回檢察院。好巧不巧,他遇到那日問他是誰抓了通緝犯的檢察官,也是因一樣的理由來印資料。

“你是最高分。”那位檢察官指着貼在布告欄的複賽入圍者名單,藍非歡的名字是第一個。

“排名不分先後吧。”藍非歡看一遍名單,還好,他全都不認識,最好也沒人認識他。

“你姓藍,不管按筆畫還是拼音都不該排第一個吧!”

說得有道理,但藍非歡不置可否,找了台電腦就開始列印,他經手過的案子自然全是在最高檢察院辦的,列印出來時,那熱情的檢察官湊過來看,想阻止已來不及。

“呀,這個貪污案上過電視啊,你是負責檢察官?難怪我覺得你眼熟!還以為是因為你長得像哪個明星,原來你是真的上過電視!”

藍非歡報以冷漠但不失禮貌的微笑,捧起厚厚的一疊資料就走。

“等等,一起吃個飯吧!”

“我約了人,抱歉。”

事後,藍非歡後悔沒有改變晚餐約會的對象,他也後悔沒有像從前那樣,對每一個會接觸到的人都事先查一查背景。

那位領導宣講會的高級檢察官竟然認識藍忠才,藍非歡知道的時候已經太遲。

“終于見到你了。”餐廳包廂裡沒有其他人,隻有藍忠才和那位高級檢察官。

“瘦了呀,電視上看還不覺得,來,坐,想吃什麼就叫,不用跟二叔客氣,胃好了嗎?能喝酒嗎?”

藍非歡站在門内,進退兩難,要是不給面子,他不曉得他二叔會如何報複。

“藍檢,來,坐。”高級檢察官起身拉椅子,藍非歡不敢怠慢,立即彎了彎腰,得體地就座。

“我去個洗手間,你們慢來。”意料之中,高級檢察官離座,隻留藍非歡和藍忠才兩人在廂房,服務生都沒有進來。

“過得好嗎?”藍忠才問。

藍非歡沉默,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看着杯中茶。

“你媽知道我來找你,要我問候你,我看你還是一樣,脾氣一樣。”

“她過得好嗎?”

“挺好,你爸現在在綠茵集團,有你媽輔佐着,生活基本沒改變。”

那便好,藍非歡由衷慶幸自己沒有給家人帶來太大的不幸。

“非歡,你知道你二叔我不會那麼空閑,合作點,我問你什麼,你就好好答,你啊,是不是還在計劃着對付我們藍家人?什麼時候到我?”

“你如果做賊,不用等我,遲早有人會辦你。”

“果然沒變,你就是這樣,自以為是,你以為我還能怕你?我這是念一點叔侄情懷才來警告你,你把藍海給敗了,還辦了幾個親戚,你爸已經發誓不會放過你,你看你,都給貶下來還不知好歹,比賽?想回去最高檢察院?你有那本事嗎?要不是你阿爺幫你說幾句,你能升職?結果升了職還不懂感恩,活該你現在給人當雜役使喚。”

“我問心無愧。”

“是嗎?你無愧?你把身體給人用還不夠,連家業也拱手送,什麼時候改姓?二叔給你送花籃。”

面對藍忠才這斯文敗類無賴般的吠叫,藍非歡平心靜氣地喝茶,輕輕把杯子放下。

“藍先生,我能用的籌碼全都用了,你現在安然無事,我由衷佩服你的能耐,我給你一個提議,你與其防我,還是當心那些被你蓋了黑鍋頂罪的人吧,他們可不會像我和你有叔侄情懷。”

話音落,藍非歡起身行個禮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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