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的事情又多一件。"
殷在挂斷通訊後,幽幽望向詹利斯。
“這件事情,交給你?”
殷說:“畢竟你知道,我隻是個信息部部長而已,而且現在内憂外患,自己一身騷都沒有搞掉,沒有更多的精力來處理事情。”
詹利斯聽到這裡,笑起來:“你剛剛可還說,我這個崗位當的沒什麼意思。”
殷沒說話,隻是挑眉。
詹利斯得意了一會兒,很快又情緒恢複,“不過現在,我可用的人并不多。如果既要處理那些意圖拉我下馬的人,又要幫大人幹活的話,隻怕有些忙不過來。”
“……啧,這麼多年,你就沒有培養自己的勢力?”殷無語。
“言兆。”詹利斯毫不猶豫。
殷頓了頓,片刻後,移開視線,“除了他。”
回答殷的隻有沉默。
行。
這也算是一種回答。
殷在這時候,心中突然有點後悔:早知道後面還有這麼多需要言兆的地方,當時為什麼不說一點客套話呢?
反正隻是動動嘴皮子而已,又不需要實際付出點什麼。
隻要說兩句對方愛聽的,他就會像是沒有腦子一樣信以為真,命都不要的去幫艾福倫家族做事。
這麼好用的白手套,現在哪裡去找啊?
殷有片刻的頭疼。
可惜現在言兆下落不明,一點風聲都沒有。
雖然知曉言兆不至于死亡,隻是在高度信息化的星際時代,一直沒有消息,又怎麼不算是一種另類死亡呢?
眼前情況急迫,他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找回言兆。
想了想,便隻能将主意打在其他人身上。
“我們不是還資助過其他人 ?”殷腦海裡面,蹦出幾個形象:“當初,艾福倫家族為他們提供助力,現在,也是他們回報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
“這些話,需要我說得更加清楚一點嗎?”
殷反問。
詹利斯領會,“我知道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艾福倫家族有錢,在過去,也花了許許多多的錢。
現在,是要看見投資收益的季節。
“我會盡快聯系他們,将那些人都處理好。”
“嗯。”
殷輕聲道:“一個不留。”
詹利斯視線冷酷:“一個不留。”
星星閃爍,在宇宙中飛行的小船,已經被導彈鎖定。
按下導彈瞬間,面戴配具男人眼睛不眨:“一個不留。”
砂石粗粝,裝備精良的人圍成小圈,他們舉起手裡的槍,對準中心傷痕累累的獵物。
領頭人面無表情:“一個不留。”
漆黑的寰宇之下,led燈閃爍着五彩光芒,将世界分成兩個部分。
往上看是燈紅酒綠,往下看:一個渾身傷痕的人,雙腿已經被子彈洞穿,他狼狽的靠在牆上,無視将他圍起來的所有人,用盡渾身力氣,發出最後一條消息——我們被截殺,全軍覆沒。
消息發出去的間隙,站在他面前的人,刀子應聲落下。
他倒下。
倒在霓虹燈下面。
眼睛裡面倒映着閃爍着的廣告訊息,耳朵裡面聽見的,是毫無感情的聲音。
“一個不留。”
“……全部死了?”
昏暗的房間裡氣氛沉重,女人坐在辦公桌上,看着新傳回來的消息,雙手有片刻的顫抖。
“是。”易東風依舊穿着她的黑西裝,隻是現在,她在西裝前,配了一朵白色小花。
“一個都沒有留下?”虞姝聲音顫抖。
她的命令,居然讓那麼多人送命。
這就是她所害怕的。
是她一直以來,想要單槍匹馬,而不是呼引衆人的最根本原因。
她害怕——她害怕自己錯誤的決定會讓其他人付出性命,她害怕背上沉甸甸的因果關系,她害怕自己最後不會成功,害怕那些人白白死去。
她害怕。
而這一刻,那些害怕終于化作實質繞了出來,纏在虞姝的脖頸上,叫她呼吸困難,頭暈眼花。
頭好痛。
虞姝腦袋下垂,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跳得她腦子已經無力思考更多内容。
她單手扶着頭,“能知道是誰幹的嗎?”
“沒有更多的訊息傳回來。”易東風說。
“我知道了。”
虞姝點頭,閉眼,消化這些消息。
這太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