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燭光搖曳，殷别崖半跪着，被他太不對勁的師尊按在書案上。

師尊從背後環住他的腰，強迫他拿筆。

“師尊，謝雲霁，你幹什麼？”剛從鬼門關回來，他的身體單薄軟綿，還套着他尋死時那身漂亮的女裝，環佩散亂，臉頰蒼白，簡直是楚楚可憐。

“師尊，疼……我是你徒弟，您不能……”

“很快就不是了。”謝衍展開卷軸，一份道侶婚書就擺在他面前。

在夫的那一欄，龍飛鳳舞地寫着謝雲霁的名字，還烙了元神刻印。妻的那一欄還是空白。

夙願就這樣達成，小明珠懵住了。

“簽。”謝衍見他呆愣，以為他不願，口吻不容置疑。

看着師尊沉着濃稠黑水的眼，與他正在研墨的手，殷别崖毫不意外，謝衍是真的能做出不顧他的意願，押着他在道侶契上簽字畫押的事情。

求愛硬是搞成了強制，不愧是師尊……他好壞啊，喜歡！

“不做師徒，您要和我做什麼呢？”殷别崖心裡大起大落，現在看似是被師尊欺負，實際上都要開出小花了。

“夫妻。”把原本溫雅的聖賢君子，硬是逼成了對親自養大的徒弟出手的程度，可見殷别崖勾引人起來有多厲害。

謝衍伸出指尖，按了按他的唇，似笑非笑道，“養了你這麼多年，美貌也好，聰明也罷，都是全修真界最好的。為夫若是把你讓出去，教其他人撿了便宜，為夫這聖人當的，豈不窩囊？”

隻是過去三天而已。聖人若是下定決心要什麼，下手就極為果斷，直接把中間環節安排的明明白白。

“聖人痛失愛徒，心中郁郁，三年後将會去海外散心。”謝衍撫摸着他的後腦，微微笑道，“屆時，會帶回一名一見鐘情的道侶，辦結契大典，做聖人道侶，儒宗宗主夫人。”

“……這麼快？”師尊的辦事速度過于迅雷不及掩耳了吧。

謝衍看着茫然仰頭看他的小明珠，失笑，“要做為師的道侶，不肯外嫁，這難道不是你自己說的嗎？現在要實現你的願望，怎麼又傻了？”

“給你三年，命格挂在為夫名下躲避災禍，把你的修為提到不懼怕災劫的程度，再恢複你的男子身份。這樣，就不必再深居簡出，常年以女相示人了。”

“有聖人夫君帶着你修煉，替你擋劫，便是全天下最好的，還想要什麼特殊優待？”

“師尊真好，我一定努力修煉！”小明珠頓時就有勁兒了。

他到底是賭赢了。他原先想要的，不奢求的，師尊一口氣都給了他，他簡直是天下最幸福的小寶貝。

殷别崖眼波流轉，唇角翹起，心裡高興得很，嘴上偏要矯情兩句。

他笑道：“不過呀，您叫我簽我就簽？您弄沒了我的身份，又違背道德禮法，強奪您當做親子養的徒弟，還要瞞着天下人娶弟子做、做道侶，不符合您聖人的身份，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他嘴上推拒歸推拒，卻是光速拿起了筆，生怕師尊反悔。

可以看出他着實是恨嫁了。

“不符合身份又如何，誰規定我謝雲霁非得按照某個聖賢的模闆來做事？”謝衍隻要過了自己那道關，對世人如何想，渾然不在意。

“不會有人知道，若是有人洩露，便是謠傳，诋毀聖人道侶，殺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