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萳裡愣了,蕪青也愣了。
付萳裡愣住是因為他被找鳥這件事難度震驚了,蕪青愣住是因為祭司用了一個相當古老的儀式。
這種儀式隻有很少的部落在使用,畢竟白色的鳥兒是真的很少,而且放飛後基本就飛得無影無蹤了,結果就是哪個候選人都當不成祭司。
蕪青深深地懷疑,自己被針對了,獸神現在甚少回應信徒的供奉,王庭現在的儀式都改成尋物了,怎麼這小部落還是這麼原始。
等到鳥兒消失在天際,族長搭在兩人肩膀上的手松開,渾厚的聲音響起:“儀式開始!”
“神選儀式将會一直持續,直到有人帶回獸神的旨意。”
宣布完儀式開始的祭司和族長便離開了,圍觀的獸人們也叽叽喳喳散去,各去做各的事了,僅有少數幾個愛看熱鬧的還蹲在廣場中央繼續觀察兩個年輕的候選者,看誰更有祭司之姿。
蕪青啧了一聲,快速地跑向剛剛褐土離去的方向,似乎準備深入森林去尋找。
而付萳裡則是一籌莫展地看着天空,開始細細梳理思路。
一般來說,去尋找一隻逃走鳥兒非常困難,鳥類的運動範圍非常大,地毯式搜索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或許,可以從鳥類的習性出發。如果熟知這種鳥喜歡的食物,栖居的環境便能順藤摸瓜找到它。
付萳裡低下了頭,看見了站在旁邊一臉擔心的阿冬。
“萳裡,我幫你一塊找吧。”祭司沒有禁止别人幫忙,昨天蕪青遊說了很多獸人,他有點擔心。
付萳裡笑了笑,有句話叫做謀定而後動,人海戰術此時未必好用,說不定這是一場考驗運氣的比試。
“阿冬,你知道那是什麼鳥嗎?”
阿冬沉思了一會:“好像是白色的織葉鸢。”
“織葉鸢?”
“嗯,一種會在很高的樹上築巢的小鳥,一般是淺綠色的。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阿冬猶豫了一番,畢竟白色的鳥很少見,他不清楚是不是别的品種。
“這種鳥兒會用很長的蘆葦葉子或者其他結實細長的草葉莖稈做繩子,把樹葉縫起來當做巢,所以叫織葉鸢。”
付萳裡思考了下:“所以它們巢穴會築在長有蘆葦的水邊?”
阿冬點點頭:“一般是這樣。”
“它們喜歡吃什麼你知道嗎?”
這阿冬就不清楚了,畢竟這種鳥兒很小,獸人們并不會去捕捉,隻是偶爾會發現它們精緻的巢。
“謝謝,已經足夠了。”付萳裡笑了笑,準備順着村子旁的河流進到森林裡看看。
阿冬匆忙地趕上來:“我也和你一塊去!”
“不用啦,森林深處有點危險。”付萳裡不準備讓阿冬跟着自己冒險,“沒關系,獸神會庇佑我的。”
阿冬看着付萳裡身上洩出來的戰士的氣息,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和他的差異,毫無疑問,隻有強大的戰士才能進到森林的深處。
“這幾天的飯我都包了,萳裡,加油啊!”他定下心來,決定做好自己能做到的事,比如準備食物,幫着在村子周圍搜索。
付萳裡的緊繃的眉頭松了下來,他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容:“謝謝你,阿冬。”
這個世界雖然原始,但是不壞,或許情況也沒那麼糟糕,鳥兒輕易就找到了呢……個鬼啊。
付萳裡站在河邊,無語凝噎。這河邊就沒有蘆葦!一根都沒有!
他順着河流走了很久很久,這裡土質很好,河邊草木茂盛。但是土質太好了,又或者是異界森林裡的植物太過強勢,總之,他一根蘆葦都沒有找到。
不僅如此,途中他也嘗試在林中尋找那抹白色的蹤迹,但是很難。森林裡的樹木實在太多茂密,層層疊疊影影綽綽,别說一隻小白鳥了,就是一隻大白鵝在這裡找起來都有幾分難度。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這是他能前進距離的極限,再遠些就要在森林裡過夜了。
他有些困擾地瞧了瞧前方蜿蜒的河流,歎了口氣然後折返了,算了,還是繼續搜集一點信息再說吧。
等他回到部落村口,便瞧見了一臉焦急的蕪青正在一個一個詢問今天外出的獸人,但毫無疑問,一無所獲。
蕪青看見了回來的付萳裡,打量了他一番後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眼神,繼續挨個詢問獸人們。
付萳裡無視了某人帶着酸味的眼神,仔細思考自己還能得到什麼幫助。
炊煙升起,他心事重重地吃完了晚餐,最終決定向知識量最豐富的祭司那裡打聽一下,畢竟祭司也沒說不能外援幫忙,找找判官通融也是可以的吧……
太陽已經将要落山,但山洞的光芒依舊溫暖,祭司也如往常一樣,用平和的語調繼續授課。
隻是今日聽課人的心态不同,恍恍惚惚多次走神。
黃角祭司在多次抓包付萳裡溜号後,終于忍不住首先提起:“有什麼話要問嗎?問吧。”
可惜付萳裡對人表情解讀趕不上對野獸的,否則他就能發現,祭司大人滿臉寫着‘問我,問我,快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