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燃聞言一愣,什麼意思?不是他關着童話麼?不可能。雲清黎不會忍得住不把童話鎖在自己身邊……
雲燃狐疑地打量雲清黎,這才注意到他腳腕上圈着個鐐铐腳鍊,末端還有斷裂的痕迹,看樣子應該是本來綁在什麼地方,後來卻被掙脫了。
……他竟然反過來讓童話囚/禁他?!
雲燃不可置信。這打亂了他的全部計劃。他原以為雲清黎會關着童話,他隻需要帶童話走,他會保護童話,不讓童話再回到雲清黎的身邊。
雲燃自信隻要童話跟他走,他就敢和雲清黎對着幹。雲霆他都不怕,雲霆的死,他又不是沒出力。
雲燃不管雲家的事,可他也有公司的股份,除了雲家的錢,他還有着母親留給他的遺産,這些都是誰也搶不走的,雲清黎哪怕想對付他,也終究奈何不了雲燃這條硬骨頭什麼。
隻要童話願意在他身邊,雲燃可以讓她重回育英高中,那裡的師資環境到底是更好點。他可以永遠永遠地支持着童話,滲透進她的生活,成為她的後盾,讓她慢慢地,一點一點地依賴自己。
可是,這一切幻想都被打破了。
怎麼可能呢?雲清黎竟然沒有關着童話,童話早就是自由的了!他用什麼樣的借口帶童話走呢?雲燃沒有理由,沒有任何辦法,能讓這樣的童話做出所謂跟他離開的選擇!她根本不需要他!
雲燃紅了眼眶。
進屋來還沒過多久,他依舊渾身濕透,還滴着水,這會兒确實看着可憐。小狗滿心喜悅地來找主人,搖着尾巴,可主人壓根不想摸摸它,這讓狗很沮喪、很崩潰。
不安的狗會用爪子扒弄主人的鞋,會用齒咬住主人的褲腳往自己身邊拽,雲燃就像是如此,他不安而又焦躁的心情讓那雙眼睛瞬間就要掉淚了。
雲燃想靠近童話,雲清黎仍嚴實擋着,這會兒他倒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哪怕先前還和雲清黎打得你死我活,此刻竟忽而不敢輕舉妄動了,他不知道童話會不會允許他的接近。
見面到現在,童話還沒對他說過一句話呢。一句都沒有。
她讨厭自己麼?她會不會覺得他自作主張?其實他趕過來,根本就是多此一舉。誰需要他的拯救呢?童話才不需要。
他自始至終才是被拯救的那個,他還癡心妄想什麼?以為能反過來制住童話嗎?
童話是自由的,她甚至可以去見他。但是,她也并沒有。
太令人恐懼了。他得到這樣的結果。雲燃所有所有的志得意滿,自尊、期待,全部被輕而易舉地打碎,什麼迫人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雲燃很怕。現在唯一的念頭,隻是怕童話不和他說話。
他下意識往前走了步,試探性地叫童話一聲“寶寶”,童話看他一眼,輕輕地拍了拍雲清黎,雲清黎不情願地讓開,雲燃才終于站到童話面前。
“我不會跟你走的,當然也不是說我就隻會留在這裡。我是自由的,随時能離開,自然也不用跟着你才可以。雲清黎沒關住我,反而被我關住了,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雲燃知道。因為雲清黎關不住她,所以雲燃也不可能關住她的。而且,雲清黎在試圖用心甘情願被她關住的手段來讨好她,希望能夠讓童話開心。
這種法子,雲燃甚至無法效仿。那會讓他變成拙劣可笑的應聲蟲,他會被日複一日的比較,卻不會在童話心中比最先提出的雲清黎好。
“我都知道…”雲燃難堪地垂下眼,為自己曾經有那樣糟劣的心思而感到忏悔,他現在也終于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愚蠢。竟然以為簡單地帶走童話囚住她,就能讓她全身心投入到自己身上似的。怎麼可能呢?
雲燃是忏悔的。
但是,他要怎麼辦?
雲燃覺得很茫然。
這麼久了,他等待了這麼久,努力這麼久,身上幾乎都是和雲清黎那群手下打出來的傷,手上還有不少他自己割出來的,這幅身體沒好過,他強撐着這麼久,也不過就是想看童話一眼,想帶她走。
可是童話根本不需要他,那他何去何從呢?
雲燃不清楚了。他的腦裡現在是一團漿糊,可能是因為太累了,也可能是太害怕太難過,總覺得頭腦昏昏的。
因為童話的回複,他很想哭,眼淚流下來的時候,雲燃就感覺到沒法呼吸,很難受。很快,眼前變得模糊一片,雲燃流淚,雙頰都被逼出粉紅的潮暈,渾身似乎都灼得滾燙。
童話不知道雲燃自顧自想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總之在她看來,雲燃就是莫名其妙地哭了,喘不過來氣,然後就突然閉上眼,朝她的方向一倒。
童話被他結結實實地壓倒在地,一時動都動不了,這昏倒的人雲燃的唇竟然還正好不偏不倚地印在她的頸子上。
童話:……
這是真暈假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