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浸在雲清黎哀傷、難過的目光當中，童話慢吞吞地回答道。

“沒什麼理由呀…就是更喜歡曾經的你而已。”

雲清黎本來确信她在戲弄自己，沒有這樣的道理的。他喜歡上她了，可童話卻想要他去扮演那個不喜歡她的自己，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事情呢？

雲清黎這樣堅定着，他知道童話一定在耍他。但是當童話從他身邊稍退開後，那雙低低卷翹的眼睫扇開，童話用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他卻喉嚨幹澀，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就像是發/情的動物，很可怕，瞧，我嘴邊的傷口就是證明…你現在有時就這麼讓我害怕。”她說得有理有據的，這樣的話語叫人好傷心。

“不要怕我。”雲清黎聽了話，也果然急得馬上湊過來和童話道歉，那神情痛苦，濃濃的懊悔裹挾了他，雙眼布上沉沉郁氣。

“我不該咬那麼重，妹妹，我可以控制住我自己的。你相信我。”

“那就變回以前試試呀……以前你的自控力就很厲害，不是嗎？”

童話彎彎眼睛，雲清黎凝望着這張明媚的笑臉，不自覺攥緊手指。他不想讓妹妹讨厭他。如果這是她想要的，他願意去扮演從前的那個自己。

雲清黎情緒變得有些低落:“要從現在開始嗎？”

“也可以明天。”童話并沒有那麼步步緊逼，“因為等會兒我要睡覺了。”

因她這句話，雲清黎的眼睛一亮。既然她并不需要他從此刻就開始扮演，而離她睡覺也還有段時間，是不是說明現在他可以隻是單純地陪她一會兒？他還不想那麼快離開她。

童話說完那句話，就沒有理他了，可也不趕他，雲清黎以為這是默許他留在她身邊的意思。

雲清黎隻靜靜地注視着童話，用眼睛一遍遍地勾勒着童話的眉型、雙眼，小巧的鼻和唇，像是想永久地記到心中，以便日後在無人知曉的夢裡，大膽而放肆地臨摹。

他連呼吸都放得輕了，不願意打攪這點靜谧的時間，生怕童話想起他的存在，又忽然改變主意讓他出去。

實際上，童話隻是在腦海裡和4399聊天:“你說雲清黎算不算也是個霸道總裁。”

4399想了想點頭:“雲霆死了，他是當之無愧的總裁，霸道的話，嗯，有時也挺霸道的。”

這個“有時”它要格外強調，因為它覺得，在這個房子裡，好像隻是瞬息之間，主動權就已從雲清黎無聲息地轉換到童話身上，雲清黎很難再真正霸道起來，隻不過有時候他仍然會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但要說是霸道總裁也沒差。

“那我讓他三分鐘之内給我找齊全部經典押題、模拟、練習、真題試卷，應該沒問題吧。”

4399:……

？你還惦記着學啊！

“三分鐘之内我要這個女人全部信息資料”是吧？！霸道總裁有這技能也是給你活學活用去找經典試題去了啊！要不要這麼愛學習！

4399吐槽完，默然道:“大概可以。”

于是，童話轉頭就把那幾個類型的題卷都報了個遍，雲清黎被她這出砸了個措手不及:？

“你知不知道我馬上就要高考，這時候可是關鍵期，你還把我關在這裡，我怎麼學習呢？”童話也想吐槽，真是囚/禁都不分時間的。

在這點上，連雲清黎自己也沒法反駁。他還想要再在童話的身邊待一會兒，然而童話的神情開始變得不高興，她示意他出去。雲清黎抿唇，蔫蔫地應下:“明天早上我會給你帶過來。”

雲清黎自己曾經也是成績很好的學霸，他當然知道童話需要哪些試題，他還會挑最好的，最适宜童話目前階段的練習卷。童話倒不用擔心這個。這時候，她的表情又由陰轉晴。

雲清黎的表情卻變得失魂落魄。童話一點也沒有挽留他，盡管雲清黎知道童話是這麼不在意他，可是心裡還是縮縮的疼痛。

一想到要離開童話，哪怕隻是這麼短的距離，都也讓他感到不舍。因為可觸碰到的童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比拟的溫暖和真實。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和童話的房間僅有一牆之隔，他們的床就隔着這道牆而貼在一起。

自從童話來到這裡，雲清黎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她身邊。童話不願意見他的時候，他就回到這個房間。

雲清黎坐到床邊，按開手邊的一個開關，潔白的牆上立刻展現出一幅清晰的投影畫面，童話的身形就在上面。

他隻在卧室裡裝了監控設置，浴室并沒有，因此童話去沐浴後，畫面裡的她就消失了。雲清黎愣愣地盯着牆壁失神。

投影的童話和她真人也沒有任何區别，似乎觸手可及，雲清黎也可以看到她的活動，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可是，他還是期望着能碰到她的臉頰、肌膚。

這座屬于他的别墅空置了很久，雲清黎在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在很早很早的時候，便認為這裡有一間空房應該是為童話而生的。他隻是覺得童話也許會喜歡房子用這樣的裝扮，卻沒想到能這麼快就用上。

精緻華麗的房間隻是空蕩蕩的死物，原先和他一樣，透着濃濃死氣，可是童話一住進來，短短時間内，那兒就染上她溫暖的氣息。

童話消失的那段時間，雲清黎隻像是一具逼迫着自己前進的行屍走肉，而現在，每次踏入童話所在的屋裡，他才會覺得自己活過來一般。

患上肌膚饑渴症的病患，也許就是他這樣。他是如此絕望、堅定的渴望着一個人。

夜晚躺在這張床上，雲清黎盡可能地側身蜷縮，有時，似乎能透過牆聽到童話的清淺的呼吸，這讓雲清黎覺得自己離她近一點，仿佛從沒有失去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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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第二天早上将童話要的卷子帶過來，實際上雲清黎直到下午才露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