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又閉上了眼。
許恣不停地在順着高峥的背脊,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咬着唇強忍着。
她覺得今天就不應該帶高峥回家吃飯。
好歹在許恣的眼淚即将憋不住,要變成斷線的珍珠前,高峥慢慢地平和下來,胸腔也不再像方才那樣強烈的起伏,被許恣一直十指相扣的手也不再發抖了。隻不過整個人活像是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前額盡濕。
許恣還以為是高峥暈過去了,吓得直接搖他,高峥立馬就被晃睜眼了。
許恣的心被吊得七上八下的,沒繃住,才開始号啕大哭。
她真的差點以為高峥出事了。
最後這頓午飯也沒人再有心思吃下去,本來想留晚飯的,被許恣拒絕了,說下午要帶高峥去醫院做個檢查。
許召聽此,拿過車鑰匙不太放心地問:“哥陪你去?”
他隻是怕等下高峥又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妹一頓哭嚎輸出,出事都沒個人幫襯。
許恣拒絕了許召,剛才不小心沒控制好情緒隻是因為第一次見高峥這樣,人命關天又事出緊急,現在她不會了,再三表示一個人帶着高峥可以,許召隻好作罷。
嚴清叙心驚肉跳的,也暫且不提結婚的事了,隻是在離開前高峥說是因為最近加班才有點心悸的時候,叮囑了句要照顧好身體。
高峥溫聲應了,最後提上二老給的一些土雞土鴨的時候說了句抱歉。
嚴清叙沒說什麼,許文華拍拍他肩膀:“回去路上讓小恣開車,路上注意安全。”
許恣點頭,拉着高峥和父母告别。
她把高峥當成了易碎的陶瓷娃娃,把人推進副駕,将他手裡的東西都接過一陣忙活塞到後備箱,這才上了車。
“我先帶你去醫科院看看,做個體檢。”許恣放好導航,往目的地出發。
“不用,直接回家吧。”高峥看了眼一臉正色的許恣。
“什麼不用?你今天都這樣了還敢說不用?”許恣被高峥一點都不重視身體的行為給點炸了,她一般很少真的沖人發火生氣,對朋友親人以及愛人更少,“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要吓死了?你到底這些年有沒有去做過檢查?”
因為高峥早年一忙起來作息比他的人生還亂,許恣真怕他還沒到年紀就一堆病痛,每年都要監督提醒他去做體檢。
“做了,報告單不是都還在家裡嗎?你都看過。”高峥自知理虧,“别生氣,今年年初剛做了,沒問題。”
許恣闆着一張臉:“那是年初,你現在再去一次。”
高峥還在和她客氣:“沒事,我有空自己去一趟就行。”
許恣倏忽踩了急刹靠在路邊,她現在真想動手把高峥的腦袋敲碎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高峥,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去?”
許恣難得有這樣字正腔圓的嚴肅時刻,将高峥看愣了。
“不要諱疾忌醫,這是我生病的時候你常跟我說的,怎麼了?反過來我跟你說就沒用是嗎?”許恣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邪火,實在是忍得委屈又郁悶,“這些年正肆越做越大,你的事業在走一個上坡路,這很好,我并沒有什麼怨言。”
許恣說到這,深吸一口氣停頓了下。高峥望着她隐忍的神色,并不覺得她是真的沒有抱怨的情緒。
“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身體?上半年基本加班加到淩晨,應酬飯局多到離譜,一回到家大多數都是累倒在床……我們家不難,就算我們兩個人生活,哪怕現在都不工作了,你總是開玩笑上交給我的那張工資卡裡的積蓄,我們也能好好地活一輩子。我什麼時候要求過你一定要拼了命地工作,做得多精彩多好,做到福布斯富豪榜名列前茅,做到世界首富萬衆矚目了?”
她隻希望高峥能好好的,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