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
高峥略帶關切的聲音将許恣的思緒拉回,她搖了搖頭,瞥到還依舊蓋在高峥身上的西裝外套,嘴比腦子快,把最開始的想法逗趣似的說了出來:“你在我的副駕上睡着了,好像睡美人。”
高峥挑眉,那神情好像說“你在指我嗎”?
“可惜我沒有那麼大力氣,能抱一米九大個上樓的本事。”
“叫醒我就可以了。”高峥從善如流地對答許恣的感慨,有時候他覺得許恣的世界實在是太過五彩缤紛,想一出是一出的幻想本領逐年離奇,“為什麼要抱我上樓?”
“因為覺得浪漫?”許恣不太确定地說。
高峥眯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許恣早年深受浪漫言情劇的荼毒,像什麼女主在沙發上睡着了男主看見将她公主抱回房去,這一幕劇情畫面落在許恣和高峥眼裡截然是兩個不同的感受。
許恣會認為男女主感情深厚,而高峥則是反問公主抱動靜那麼大為什麼女生沒醒。
此話一出許恣什麼粉紅泡泡都沒了,看言情劇就是磕cp糖,高峥無異于是在煞風景,最後隻能用零食賭上高峥的嘴,讓他去書房辦公去。
聰明如高峥,就算許恣沒有言明,他也察覺了許恣對他有時候一根筋的想法表示無語。
隻不過這些年來他事業越做越大,連想放松地抽出時間陪許恣看一部她喜歡的影視劇都要像檸檬榨汁一樣,艱辛又酸澀,但偏偏許恣也不鬧,平淡地接受了高峥一次又一次的失約。
其實他夜半三更想起這些事的時候,對許恣是愧疚的,于是高峥問:“你很喜歡?”
“喜歡什麼?”
“電視劇裡的情節。”
許恣沒想到高峥的思維會這麼跳躍,對戀愛有美好幻想和憧憬是少女的本能,她不沉迷,但不代表絲毫不向往,但有時候現實就是現實:“喜歡啊,誰不喜歡?要不然現在怎麼小甜劇受衆人那麼多那麼火呢。”
其實畢業之後許恣也很少再看那些甜到掉牙的偶像劇了,之前本科上營銷課的時候,在作業裡她有寫過一篇當下火爆的言情甜劇的受衆與市場分析。
因為對美好的場景與事物有向往,才使得這些需求大大提升。
産生心跳的感覺無非是多巴胺的刺激和荷爾蒙的分泌,用這些解釋名詞把産生喜歡的感覺具象化之後,許恣便更覺得這一類的感官刺激毫無理智和規律可言。
人們可能會因為那一瞬間的反應去好感上某一個人,接着不斷洗腦和灌輸“我喜歡他”的概念,最後成為一種習慣。
就像現在,許恣有時候會懷疑,高峥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她,而不是把喜歡她當作是一個人生任務和每日打卡。
“對不起。”
高峥忽然凝望着許恣突兀地說了這句話。
就好像是在回答許恣的心路曆程似的,吓得許恣還以為剛才是不是不小心把心裡話的質問說出口了。
倘若是真說出來了,結果是高峥以一句“對不起”來回答許恣的疑問,許恣想了想,那才是真的無以複加的痛苦難言。
但好在沒有。
因為世界上沒有讀心術,她的那些想法太過跳脫,高峥也大概不會無師自通地理解。
“為什麼要突然道歉?”許恣故作開朗地問。
然而還沒等到高峥的回應,許恣的手機就率先響了,她遲疑半秒拿起來,是顧嘉述給他打的電話。
多半是工作室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姐姐,昨天那個肖小姐的丈夫又來了,常芯姐今天下午正好回來了,她聽說這事之後和他起沖突了。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來一趟?”
許恣一聽對面火急火燎的語氣,二話不說就應了聲“好”,但還不忘撂下電話後和高峥說:“工作室那邊出了點事,我現在得立刻過去一趟,你要不先上去休息會兒吧?晚上訂的哪裡,我到時候處理完來接你。”
“不用。”高峥沉悶地回道,“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