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給我親愛的好員工們做個好榜樣嗎?”許恣谄媚地笑笑,嗅到咖啡豆的馥郁香氣,半開玩笑道,“你親愛的老闆早上還沒有吃早餐,不知道冉老師可不可以去茶水間再幫我沖一杯呢?”
冉元意也配合她:“可以是可以,不過你确定要喝速溶的?這樣某人的心意可就碎一地咯。”
“什麼心意?”
許恣雲裡霧裡的,被冉元意推向二樓的辦公室。一打開門不僅辦公室煥然一新,放在辦公桌正中上的飯盒更是顯眼。
許恣向來放文件書籍都很随意,有時候兩三年前的合同資料都還層層疊疊地堆壓在桌上,身後的文件櫃仿若擺設,高峥也改不了她這說好聽點就是不拘小節的習慣。
但如今的辦公室現在看起來終于像個有條有理的辦公室了,許恣以為面前這番景象是冉元意收拾的,震驚之餘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田螺姑娘偷偷來過了?”
“哪是什麼田螺姑娘,田螺少年還差不多。”
冉元意一進辦公室後就關上了門,室内落地玻璃窗裝了遮光簾,她走過去拉開了點,從縫隙裡瞧見了樓底下向上探頭探腦的一顆棕色毛茸茸的腦袋。
“啊?”許恣更加迷糊了,拿起便當看了一眼,裡面裝的是一隻貝果,旁邊配了杯拿鐵。
“小顧大早上來就請了全辦公室的人喝咖啡,你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嗎?”冉元意收回手,坐在許恣的對面,看到裡面精心搭配的貝果還“啧啧”了兩聲。
“顧嘉述?那小孩幹的?”許恣托了下辦公椅坐了下來,又低頭評價四周的幹淨程度,“這麼能幹。”
冉元意蓦然無語,要是她是顧嘉述,這麼精心布置和讨好過後得來當事人這麼官方的評價,就跟保潔阿姨上門打掃給五星好評似的,心得立刻碎一地。
“你看不出來你那小助理的心思啊?”冉元意絲毫沒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意思,暗戳戳地在給許恣提醒,“都要把‘我要當老闆娘’六個字寫臉上了。”
許恣的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慮,回想起和顧嘉述相處的瞬間,好似也并無不妥之處:“你别瞎說,人家清清白白好男孩,你别給我吓走了,以後還想靠他和常芯呢。”
“我可沒胡說,不然他怎麼就單給你送早餐啊。”冉元意擡了擡下巴,視線落在芋泥貝果上。
顧嘉述甚至還知道許恣喜歡吃的口味。
可許恣隻覺得是湊巧,畢竟顧嘉述現在身為她的助理和副手,每天午餐要是不出去吃也基本都是他負責的,能知道許恣的偏好并不是什麼難事。
冉元意話已帶到,信不信就是許恣自己的事了,之後便準備出外景幹活去了。
等到臨走的時候,許恣想起來覺得可以讓冉元意把顧嘉述帶走,正好讓人多跟着團隊走幾次,加點工作經驗,冉元意應下之後問:“你不打算一起來?”
“我來幹嘛?我們工作室最棒的化妝師和攝影師不是都去了嗎?”許恣調笑着在給冉元意和另一位攝影師戴高帽,她現在手上還在處理一個新合同的事,是和一個美妝品牌的合作,“你和顔懷英帶好顧嘉述就行了,而且中午吃完飯我還要趕時間帶着策劃部的人去對方公司敲一下細節,下午我就不在工作室了。”
“行。”冉元意好奇,“這次合作有很多問題嗎?”
“沒有,私事。”許恣也沒遮着掩着,工作室初創時就在的人基本都見過高峥,“高峥回來了,我去接他。”
冉元意“噢”了一聲,綿長到許恣笑罵道:“你又幹嘛?”
“那沒事了,還是接老闆娘要緊哈。”冉元意咬重了那與衆不同的三字稱呼,要飛速挂斷電話還不忘把早上的話拎出來調侃,“你這哪是給我們做上班的好榜樣啊,是給我們做夫妻恩愛的榜樣吧?”
許恣還沒來得及回擊,屏幕就已經暗了下去。她回想冉元意說的“恩愛”,笑着搖搖頭,又繼續低頭改方案,剛寫下去一筆劃,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
是兩條消息。
高峥:[圖片]
顧嘉述:姐姐,需要提前給你預訂好午餐嗎?
許恣放下筆,先點開了高峥的消息,裡面是一張機票的照片,目的地沂川,登機時間是1250。
畢業之前都是許恣在各地飛來飛去,畢業之後她和高峥像是身份對調了。
許恣想到了之前高峥不那麼頻繁出遠門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出差事宜讓他們之間分隔兩地可以算得上是思念萬千。所以高峥每次返程的時候都會拍一張機票的照片給許恣看,不管許恣忙不忙,會不會來接她,這一張照片都在告訴許恣,我馬上就能見到你了。
而許恣一如既往地在輸入框内打上四個字——一路平安。
可這近乎幻視從前的場景,卻唯獨缺了“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