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若提着燈慢慢走下樓。

望舒客棧因為過節的氣氛也變得有些熱鬧，到處都能看到一起談天說笑的年輕男女，甚至她還看到了許多小攤販，販賣着過精巧的裝飾，一時間人來人往，熱絡不已。

她感覺魈可能會可以避開這種氛圍，于是來到了走到了人流較少的水畔附近，輕聲呼喚他的名字：“魈，你在嗎？”

一道聲音從她身後幽幽地傳來：“何事？”

宣若回頭，果真看到了魈的身影，但是與平時不同的是，他今日的穿着略有些改變，不再是日常便于戰鬥的服裝，而是改穿了休閑的長衫，頭發也束了起來，在月光的照應下，他身上少了一些淩厲的氣息，變得十分柔和，像是在為節日特意做的改變似的。

她感覺心裡有些酸酸的，于是故意問道：“你這是約了别人嗎？”

魈抿了抿唇：“沒有。”

“哦——”她拉長了音調，“那你是在等我嗎？”

魈的耳根突然一紅，這個問題讓他有些難以回答，猶豫了半響才說：“我在你的窗台上折了一隻樹葉，上面有字。”

在他今天出行之前，老闆菲爾戈黛特告訴他今天是個特别的日子，可以約歲稔一起出來，看看能不能緩和他們最近的關系。他雖然答應了她自己會試試，但卻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畢竟他們最近并不算親密。

宣若聽到他的話，登時心虛不已，她一整天都沒打開窗戶，更遑論看到樹葉了。

她看着魈：“下次直接問我就好。”

“可是……”他想起最近她看到他就低頭匆匆走開的樣子，這麼唐突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

“算了！”宣若擺了擺手，不打算繼續聊這個話題，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玉佩，然後遞給了他，“我送給你的禮物。”

魈将玉佩放在手心裡，一塊碧綠色的翡翠被打磨成圓環，散發着溫潤的光澤，下面裝飾着金色的流蘇，動起來像波光粼粼的水紋。

“我特意做的，很配你對吧？”她點了點自己的眼睛，“我感覺這個流蘇很像你的眼睛。”

魈将玉佩挂在自己的身上，有些内疚地垂下眼睛：“可是我什麼都沒給你準備。”

宣若連忙搖頭：“我不要那些東西啦！這段時間是我太忙了，一直都沒怎麼理你，所以用這個來跟你道歉的。”

她的手自然而然地環上他的臂彎，說：“今天還有很多好玩的呢，我們一起去看看。”

她的目标很明确，幾乎直接奔着熱鬧的集市去的。魈被她拖着一步一步向前走，他對人多的地方有抵觸的心理，大多數時候他隻是遠遠遠看着别人的熱鬧，自己并不上前參與，但是歲稔強拉着他一起，他也隻能硬着頭皮跟上。

直到一個熱心的攤販叫住他們：“要不要試試我們的新活動？第一名可以獲得豐厚的獎勵哦。”

宣若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他周圍的瓶瓶罐罐，有些好奇：“你說。”

“璃月有這樣一個習俗，對月祈露，可以保證兩人恩愛，白首不分。”攤販拿出一個瓶子遞給他們，“所以在後半夜，誰收集的露水最多，誰的心意就最虔誠，最可能和心儀之人長長久久。”

他晃了晃手裡的瓶子：“你們要不要試一試？”

宣若剛想說一滴一滴地收集露水是不是太麻煩了，這要收集到什麼時候，魈卻直接接了過來：“謝謝。”

攤販笑了起來：“這位小哥真是爽快！另外，如果你們收集到了最多的露水，本店可以免費幫助你們實現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都可以？”宣若問。

攤販一副自信的表情：“隻要我們能辦到的，都能夠替你們實現。”

“這麼厲害？就連仙人也沒你們這麼厲害吧？”宣若好奇地問。

“事在人為嘛。”小販笑了笑。

“附近就有一個荷花池，等後半夜天氣涼了，露水就多了。”他笑着對他們揮手，“祝你們玩得開心。”

宣若看着手裡并不小的瓶子，隻好硬着頭皮往荷花池走。

池塘附近并沒有什麼人，水很淺，剛好沒過小腿，兩人在大片的荷葉中穿行，腳下是松軟的沙土，走動時攪動出嘩嘩的流水聲，在這安靜的夜晚和諧地伴奏着。月光照在荷葉上，發出淡淡的光芒，像是鍍上了一層模糊的銀邊。

宣若卷起荷葉，一邊彎腰收集露水，一邊問道：“魈，如果我們真的是第一名，你的願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