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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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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有陳舊的味道那是擱置舊了的書本被木香浸透散出來的。

算不得好聞,有種老式的故事感在裡邊。

整間屋子有客廳一半。桌上立着全家福,進屋正對的那面牆挂着老爺子得過的獎。

床榻上堆放着舊衣物,大大小小的口袋和紙箱就圍着床沿堆放,靠牆的還堆疊了起來,不是亂,是雜。

怎麼看,這屋子都不好收。

裴溪挂上口罩後,才戴另一隻手套。

灰塵浮在空中,隔在睫毛外邊。

遺物中能看出很多東西,即使是逝者,也能聽見她們的聲音。

裴溪拿起全家福時,擡頭又打量整個屋子。

這是在駐陽江國際大橋上拍的,橫幅上寫着“五一”的字眼。

勞動節、墨鏡、鴨舌帽,處處透露着遊客的感覺,是專程出去旅遊拍的。

兩位老人精氣神很好,裴溪也是在這張照片上看到了委托人趙先生的模樣,白T每一幀都散着活力。

她用手擦了擦相框玻璃,然後輕輕擱下。

安靜的空間裡傳來編織袋摩擦的聲音,聲源是在角落,她往回看。

立在牆邊的口袋傾斜慢慢往下滾落,她剛跨出一步,東西瞬間砸到了地面的箱子上,一聲巨響伴随着灰塵肆虐而起。

她眯着眼,用手揮了揮面前的塵土。

餘音散得很快,當她從這場狼藉中緩過來時,目光瞥見了門口的周嶼淮。

衣角有褶皺,像還未來得及整理,褶皺就一直延續到眉心,當她隔空與之對視時,對方立馬又收得幹幹淨淨。

“怎麼?你還要站在門口看着?”裴溪又揮了兩下,手才放下。

周嶼淮跟她對望的視線移開,往屋子裡瞥去:“我是怕你碰壞東西。”

很牽強的回答,又像是真的怕她碰壞了東西。

裴溪不服氣,輕嗤撂了一句:“我是專業的好嗎?”

“有多專業?”周嶼淮問得自然,右手輕扇開面前的餘塵,走到桌前。

“比你專業得多。”

裴溪說話時,周嶼淮被灰塵嗆到,掩嘴悶聲咳嗽了兩聲。

她遞口罩過去,沒說話,隻是擡擡手腕。

“戴着。”

“嗯。”周嶼淮聲音冷冷清清地。

三年沒見,對話竟變得很陌生了起來。

“讓。”裴溪從他肩邊擦過,附身拎過紙箱,往桌面僅剩的窄位一擱。

她需要先将東西分類裝好,清理桌面的垃圾。

這間屋子像是很久沒有來過人了,明明劉老太太還在,但沒有一點人煙味,對于這些,裴溪是敏感的。

桌面放着顆剝開的喜糖,已經化了,四周是一圈黑的不明物體,連帶着一個薄信封緊粘連在桌上。

信封是很老舊的薄款,沒有款式,連郵票都蒙了一層髒灰,她很久沒看到過這樣有年代感的信封了。

裴溪拿出鏟子小心的順着邊緣清理,手就壓在鏟子前方,她在盡量程度上不破壞,但那鏟子好似随時會戳上指頭。

周嶼淮就站在身後看,雙手落在腰間呼出一口氣:“海南黃花梨,刮吧,刮到你倒貼。”

塑料鏟在桌面來回擦出了聲。

裴溪目不斜視,仍舊是做着自己的事兒。

“你臉上那兩燈泡是不是擺設?我用的塑料鏟。”

裴溪這麼說話,周嶼淮并不生氣,這一刻氛圍就熟悉了。

“用熱水。”周嶼淮盯着她的手腕。

糖果用熱水溫一溫容易化開,比裴溪這麼做來得更快。

“會破壞信封。”

說到這裡,“咔”一聲,糖果離了桌,隻剩下一團黑印。

周嶼淮湊過去看,信封上的字迹很工整,但是糖果染髒的部分正好是寄件人的名字。

雜物間屋頂是斜的,所以光從斜闆上打下來時,屋子顯得很亮堂,不過那扇天窗沒擦,上邊落了不少污漬。

裴溪打開信封,她會根據内容重要性決定是否當作垃圾處理。

裡邊是空的,在她意料之内。

“家裡是有孩子嗎?”裴溪問道。

“沒有。”

“那老太太和老先生平時吃糖嗎?”

裴溪将信封收進了箱子裡,她分到了第一個格子中,箱子是做了隔層的,方便收集。

“不吃,血糖高。”

周嶼淮順手将桌上的一本書,放在了裴溪分類的位置,然後二度拿起信封。

裴溪将全家福最後才放進箱子裡,桌面盡是些雜物,堆得亂七八糟,書本側面都還是泛黃。

她手落在箱子邊緣,人往回看:“都沒人吃糖,那.......”

此時從天窗照射的光束中轉動着不少細塵,穿透周嶼淮發絲的空襲最後直逼她的眼球。

話哽住了,在細灰裡哽住的。

周嶼淮沒聽到後面,眼睛從信封上移動開,輕輕地碰上她的對視。

那是一種帶着隐痛感的神情,退了絲絲純澈。

從前她一直覺得周嶼淮的眼睛裡有星辰,藏在眼球最深的位置,這片星空是不需要任何襯托的。

裴溪表情不自然地一收。

“那這糖怎麼會撕開放在這兒?”

周嶼淮神情顯然不知道。

深吸一口氣,裴溪轉頭繼續做事。

“劉老太太在老先生逝世後沒來過這兒嗎?”裴溪問道。

這話像是在問:劉老太太為什麼不來這兒?

周嶼淮凝聚的目光收了些,手穩穩地将信封擱箱子裡:“先生離世後老師搬到了郊外,臨走前便将一些雜物都堆放在了閣樓,路程太遠不怎麼回來,即使回來也不會上閣樓。”

裴溪思考着,回神時問:“你怎麼知道這些細節?”

“東西,是我搬的。”周嶼淮不冷不淡。

趙哲去國外很久了,老先生去世前半年走的,算起來,就是走後周嶼淮來幫忙搬的東西。

“那這麼說,這是他們搬走後才丢這兒的,不是說隻有一把鑰匙?”

裴溪問話很平靜,沒有制造半分懸疑感。

周嶼淮目光凝着想了想,随後回:“一顆糖能說明什麼?這是二十八樓,賊進不來。”

“怎麼非得就是進賊了?”裴溪撂他一眼,“能說明的東西很多,我們整理的不隻是遺物,還有故事,這是一顆喜糖。”

裴溪從垃圾袋裡撚起包裝紙展開,紅色半透明外殼,中間是雙喜的字樣,老牌子了。

“北海的婚宴基本見不到這種喜糖,年輕人的婚禮形式增多後,喜糖的花樣也多了起來,尤其是這種水果味的硬質糖果,包裝也不體面的,就算是兩年前也也鮮少會有新人會選擇它。”

裴溪這麼一說,周嶼淮也跟着蹲身,手腕落膝頭輕偏,神态閑雅灑脫。

“所以呢?”周嶼淮問。

“老先生曾是德華教授,三五好友都是有名的人物,可這封信寄件地址是巴州如意縣栖山鎮,這麼偏,你看,寄件時間還是兩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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