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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貳伍:珠玉當前始自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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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訣:長生蠱

貳伍:珠玉當前始自慚

胡禦醫第二日再來的時候,念塵正燒得厲害,冷汗如雨下,呓語不斷。以為是傷情反複所緻,他便也沒驚慌,反正宮中上下都不知道念塵已經醒過一次,這會兒昏睡着正好不用擔心露餡。于是他慢悠悠地把小凳拖到床邊,坐下來伸手去摸摸念塵額頭,又翻翻眼皮,看了好一會兒才從醫藥箱裡摸出布枕診脈。這一摸就給胡禦醫氣笑了,哆嗦着手在他臉上點了好幾下,轉頭瞪向一直守在床邊的朱雀,後者看起來頗為心虛:“他昨天偷溜出門了罷?”

朱雀看了看念塵又看了看他,為難地搓着手道:“徒兒不能說。”

“哈!”胡禦醫面帶愠色地幹笑一聲,卻也沒有責怪他,“罷了,你自有你的忠義要守。”再看向念塵時,隻歎了口氣,“我大約也能猜到他為何使這苦肉計,朝堂上都要翻了天了,他晚醒一日,那些老狐狸便更能現出原形。”

又皺了眉,頗為擔憂道:“隻是他仗着年輕體健這樣糟踐自己幾回,真不怕将來踐道之時力不從心麼?”

朱雀道:“閣中諸人亦勸過,隻是閣主自有打算。”

胡禦醫便不再說話,對着先前的方子看了兩眼,增減了幾味藥,再謄抄了一遍,收好東西起身便走了。

不多時,念塵幽幽轉醒,人燒得目光渙散,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她可好些?”

朱雀知道他和先前幾次一樣,醒不了多久便要睡去,趕緊給他端了水,扶他起身:“閣主昨夜沒給的方子,我拿去交給了薔兒,不過各處宮苑都封了不讓出入,我隻讓影衛回閣中找醫士抓藥。”

念塵接過水杯抿了一口,雙眼還是無神地望着門外,輕聲道:“她夢中也在哭。”

昨夜他失魂落魄地從霖若那邊出來,這話便時不時挂在嘴邊念叨。

“我這一夜夢見很多人——赫倫,魏紫,母妃,程……母親。”念塵又道,“每個人都在笑着問我一句話:‘你配麼?’”

朱雀見他如此,也不出言安慰,隻是坦誠道:“若閣主所行之道的終點不是九五之位,隻是個閑散皇子;若三公主沒有狄戎血統、不必繼任維心閣主,隻是個待字閨中的貴家女;尤其若閣主與三公主當真兩情相悅……可這覆巢之下人人生死不定,又可真有良配之說?”

“兩情相悅……”念塵幹巴巴地笑了一下,沒再繼續說下去,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岔開話來,“外頭那些人吵翻天之餘,一個個可都盼着我就這麼死了罷?”

朱雀沒有正面回答,隻道:“仲裁傳了話來,三哥的人已經混進安惠王的車隊,再有三日便要進京了。”

“既如此,我還得再昏迷三日。”念塵笑了一下,輕聲道,“我這個四哥,既是自小養在母後膝下的,又怯懦怕事,夏侯氏自然喜歡這樣的天子,甚至要勝過父皇。”他想了想,又笑問道,“父皇這幾日不曾來過罷?”

“我昨日來的,這兩日陛下未有來過。中宮頭七将至,刺殺一事仍在調查,前朝唇槍舌戰,聽人說今日禦書房裡差點見了血,想來陛下亦是分身乏術。”朱雀如實道,“不過先前守着的墨玄影衛告訴我,中秋夜殿下毒發,陛下在此守了一天一夜不曾合眼。”

念塵怔愣片刻,回過神來把杯子還給他,重新躺回去,閉上了眼:“你也負了傷,這幾日着實辛苦,也去榻上歇着罷。”

“謝閣主,仲裁安排了人替我,約莫醜時來。”朱雀替他掖了被子,往殿中靠西牆的小榻去。

走了兩步,聽得念塵道:“古人雲‘前車覆,後車戒’,後車之人與前車之人終究不同,便是不避前車之鑒,也未必真會重蹈覆轍。”

朱雀聞言不由怅然道:“天下道路之多,何必沿着那一條走?”

念塵默了良久,喟道:“鳳歌,車輪已深陷轍痕之中,于我而言,世間再無其他的路了。”

今天顔夕一直在這邊呆着,進房叮囑了霖若幾句,不許她随意下床。又出去和眉心一起拿白絹做了些絹花,還特地給薔兒做了幾朵薔薇,道:“這處院子封了,每日三餐都靠你去膳房取,着實辛苦。中宮薨逝,雖尚無旨令讓衆人批孝,你行走在外,還是簪朵白花安全。”

薔兒很是喜歡,顔夕說她那裡還有兩支素銀刻八仙的簪子,把絹花系在簪尾更好看,便領着她一同去取了。

下午薔兒端了一碗銀耳羹進來時,霖若總覺得她眼神飄忽得很,便問:“怎麼了?”

薔兒便搖頭:“許是有些困了,不打緊的。”

霖若夜宴前便知她是念塵的人,舀了一勺羹湯,遲疑了一會兒才問:“你家殿下可好些了?”

薔兒的眼睛亮了一瞬,但很快低下頭去道:“勞公主挂念,殿下雖脫險,卻還未醒轉。”

霖若想起昨夜的事,生出了幾分疑思。前幾日生着氣,不曾過問他究竟傷勢如何,因而此刻便問:“殿下果真傷得很重麼?”

薔兒點頭:“殿下背上有幾處刀傷,腹部中了支淬毒的弩箭。”

“你說淬毒的弩箭?”霖若一愣,驚得差點拿不住瓷碗。

她陡然想明白為何覺得那夜的環眼大漢聲音熟悉,是天寶寺遇到的人!

先前在天寶寺他說射弩箭隻為給念塵警醒,在偏殿時又說自己不是壞人,而且兩次都提到了他們少主,似乎他不但認識念塵,還認識霖若,究竟……

霖若想得頭疼,迎着薔兒探尋的目光道:“你們殿下若還沒醒,你可能見到他親信之人?我想起些同夜宴相關的事,若可以的話,你可願遞信?”

沒想到薔兒吓得一哆嗦,忙搖着頭道:“回公主,婢子雖能出入宮室,卻不太方便帶信了……”

霖若以為門外會盤查搜身,也理解她的窘狀,便道:“既如此,殿下親信來院中見我亦可。”

薔兒咬着唇往門外看了一眼,小聲道:“不若公主告訴婢子,婢子将話傳出去罷。”

霖若思考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我不信你,隻是此事複雜,并非一兩句便能交代清楚的……”

“薔兒怎麼去了這麼久,可是公主有什麼不舒服?”

顔夕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霖若看到薔兒的身子劇烈地抖了一下,忙把手裡的銀耳羹咕嘟嘟一飲而盡,探出身來朝門口看去,果然見顔夕輕移蓮步,已經伸手撩開了珠簾,便笑道:“勞夫人挂心,我方才磨磨蹭蹭地不願意起來,讓薔兒多等了我一會兒。”

“既如此……”顔夕有意無意地掃了薔兒一眼,松了口氣道,“我們正想着還有什麼絹花樣式能紮出來,公主若身上松快些了,可要出來一起試試?”

霖若應了一聲,顔夕便喚了眉心進來替她更衣。

顔夕帶進宮的侍女叫松月,是在鴻煙樓時便跟着她的姑娘,不苟言笑,但手很巧,也喜歡煎茶弄香,所以和眉心倒能處到一塊兒去。幾面見下來,霖若見她和顔夕一樣步伐輕盈穩健,估計她也自幼善舞,便連帶着也心疼起她來。

四個人一起做了不少花樣,有木槿、山茶、玫瑰、團菊,都是些戴了不會僭越的花,且原生就有白色的,故而拿白絹做出來也栩栩如生。顔夕還做了幾朵石榴花,惹得霖若好奇:“我長這麼大隻見過紅榴花,暮春開得一片一片,像樹上燃着火似的。夫人拿白絹做出來沒那麼熱烈,倒是冷清得很。”

顔夕笑:“我有一位朋友家中便栽了白石榴,有年暮春給我寄了一枝來,可惜路途遙遠,寄到的時候已經枯黃了。”她說着含笑望向窗外,“她便在秋日給我寄了張畫,既有白榴花,亦有白石榴,當真如白玉裹水晶一般玲珑剔透。”

霖若憧憬道:“可是西泠那位蘇姑娘?若有緣拜訪,我也想親眼見一見白石榴。”

顔夕笑道:“這有何難?我寫封信告知她便是。冷煙苑不留宿男子,但她喜歡和姑娘家交際,公主若去了,她一定歡歡喜喜地留你常住。”想了想又道,“公主此番入主維心閣,确實四處走動走動為好,這樣日後遊醫也方便些。”

霖若深以為然。

說着話薔兒有些為難地探進半個身子,小聲道:“二位姐姐可否幫我一起拿下食盒?膳房的姐姐們幫我拿到了門口,但守衛的大哥不放行,我一個人又拿不下。”

眉心和松月自然應允,放下手中的活計便起身跟她走了。

“上次膳房送這樣多的晚膳還是夜宴前。”顔夕幾不可聞地嗤笑了一聲,“看來那位七皇子醒了。”

霖若一愣,卻不敢看她,隻輕笑道:“姐姐怎麼知道?”

顔夕杏眼含笑地睇了她一眼,沒有解釋,隻是起身把桌上的東西收到筐裡,道:“若兒,今夜風涼,晚上可不要開着門睡覺了。”

霖若手裡的絹花差點掉下去,再看她卻覺不出有什麼奇怪的神色,想着許是自己多心了,便把絹花輕輕放進筐裡,笑着應了一聲:“哎。”

夜幕再臨,霖若又是早早地上了床,抱着湯婆子縮在被窩裡閉目裝睡,聽眉心熄燈關了門,确實走遠了,這才悄悄坐起身來。

晚上給薔兒打了好幾個眼神,可她就是看不見,甚至目光躲閃像是故意避開了。這讓霖若很是郁悶,這會兒賭氣地踢開被子,披上衣服走下床。

他的親信不樂意來,她還不樂意說呢。

心裡煩,她便推門踱至廊下,院中草木被風吹得飒飒響,倒真和顔夕說的一樣是個涼夜。羅襪輕薄,踩在地闆上又硬又冷,霖若轉過身去看回室内,猶豫着要不要回去穿了鞋再出來,還是再走兩步直接回去睡覺。

身後有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霖若心中一動,沒等回頭便身子懸空被人打橫抱起來,二話不說往房内走。

今日除了甘松還有龍腦零陵香,冷冷的不像衣服熏上的味道,像是佩的香。聽得霖若鼻翼微微翕動,來人便笑着拿下巴在她頭頂輕輕蹭了蹭,道:“我如今可成了個藥罐子,身上總有藥氣。本來以為新制的香餌能蓋住呢,出門前特意撿了一把佩上,可惜你鼻子靈。”

這動作親昵的很,引出許多夢裡夢外的畫面,霖若臉上慢慢燒了起來,隻一言不發地蜷在他臂彎裡。

念塵把她抱到床前,輕輕放下,俯下身要去解她的襪帶。霖若猛地把腳一縮:“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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