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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貳叁:濃朱郁馥衍绛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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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懸梯上的幾個人似乎有些不滿,領頭的是個壯漢,粗着嗓子沒好氣地問道:“哪個小姑娘啊?我們又不圖财圖色,她要是傻了吧唧的放倒不就得了?這梯子難爬你不知道啊?”

“别廢話,放倒她少主要生氣的!”

霖若聽得一頭霧水:“你們是誰?你們少主又是誰?你認得我是誰?”

“哪這麼多問題?不是壞人就行了,要真遇上賊人你還能在這問誰誰誰?”環眼大漢看着她又歎了口氣,忽地兩人都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他忙道了一聲不好,回頭又對正在艱難地滑下懸梯的幾人道,“有人來了,快撤!”

“哎?”霖若見那幾人立刻撒手跳下懸梯,摔得四仰八叉的,但很快爬起身來拔腿就跑,甚是滑稽,“你們究竟……”

“小姑娘,下次遇到真的賊人,别把钗子對着自己。”環眼大漢指着她的手打斷道,又拿兩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沖着賊人的眼睛去。”

說完縱身一躍,身輕如燕地落地,拖起落在後面的一個大漢飛快地跑入黑暗中。

這一場烏龍鬧得霖若有些淩亂,回想着剛才的對話卻不知為何覺得這環眼大漢的聲音似曾相識,但站在那裡半天都沒想起來。

“霖若!”

她的思緒被這一聲焦急的輕呼喚了回來。

内室門口的珠簾被撩起,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月光如水流淌在月白銀繡的宮裝上,美人的發髻半散,仰頭跪立在窗前,一手攀着窗棱,一手執着珠钗,钗尖銳利,埋在雪白的頸窩裡。

念塵眼裡便是這樣的景象。

剛發現心念之人仍在此處的喜悅瞬間變成驚慌失措的詫異,他快步上前把那珠钗拍開,牽着她的兩隻手從背後把人緊緊環在懷裡,發現她不自在地掙紮了一下,這才長出一口氣。

霖若驚訝于他如此失态的行為,輕輕側過臉來想看他:“殿下回來了?”

念塵把臉貼在她的鬓角,感覺到她太陽穴微微的跳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萬幸你沒事,不然我……”

這話沒說完,霖若也不敢想像他原本要說什麼,又輕輕掙紮了一下。念塵便放開她,扶着她轉身,退後幾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無恙又忍不住往她被钗子戳得鮮紅的頸窩看了一眼,歎着氣道:“是我思慮不周,沒想到這邊會遇上賊人,所幸你沒事。”

霖若愣愣想着方才那群奇怪的人究竟算不算是他口中的賊人,他便以為她這是吓壞了,又拉起她的手道:“是我不好。”

霖若忙把手抽出來道:“臣女無事,其實方才也并非是要依殿下所言自己逃走,所以殿下無需自責。”

這話是什麼意思?

念塵心中一動,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說你不是要自己逃走,那是準備留在此處等我?”

霖若怔愣片刻。

也許……但她不可能承認。

于是擺手解釋道:“殿下誤會了,臣女是想着殿中大亂而臣女獨自逃走,可能将禍水引到王府……”見那雙明亮的鳳眸一點點黯淡下去,她意識到自己這通解釋不如不說,于是收了聲,垂下眼去看自己的手——這雙手本來因為驚吓而寒涼如冰,剛剛被他捂熱。

但她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能全身而退,便是說殿中混亂已被控制?于是又開口,可說話間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怕又一次遇上那種目光,像要在她臉上燙出兩個洞來:“殿中情形如何了?陛下可安好?我家人如何?還有趙……”

“文侯一家”這幾個字還未說出口,念塵已經苦笑着歎了口氣:“不管不顧回來找的人,心裡念着的還是趙言兮。”

霖若驚訝地擡頭:“殿下誤會了,臣女……”可看到他那雙眼睛的一瞬間便失語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也罷。”念塵閉上眼歎了口氣,“賊人要殺的人是我,所以他們都好得很,你放心便是。”

等他再睜開眼,那雙鳳目裡凜凜然映着月光下手足無措的霖若,幽深不見底:“即便如此,你也不問我一句是否安好。”

霖若這才看仔細,他那身靛青的虬紋禮袍有大片暗沉的痕迹,又想起方才在他懷中除了先前的甘松沉香,還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可她那時出神并未留心,于是咬了咬唇帶了歉意地問:“殿下……殿下可還好?”

“太晚了,三公主。”念塵又笑,笑聲涼涼的,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你可知,有人拿人非草木勸谏我,有人拿前車之鑒制止我,有人拿共謀之事威脅我,我亦是真心想過放了你的——可是太晚了。”

月光下霖若看見他的頰邊濺了血漬,細碎得像一粒粒朱砂痣,原本俊美無俦的臉無端地添了幾分陰森詭異,連帶着他籠罩在眉骨陰影下的雙眼也似乎變成了紅色,像大開殺戒後的惡獸,盯着她又要開始新一輪狩獵。

“是你自己選擇留在這裡的。”他笑着輕聲道。

方才莫名其妙的賊人不可怕,眼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危險。

一股冷意從腰間順着背脊直擊天靈,霖若下意識地往後退,可身後是窗,便是把身子緊緊貼在窗上——甚至微微探出窗外,也拉不開兩人越來越近的距離。退無可退之下,她的心跳得劇烈,甚至疼了起來,像每月一次的蠱發,抽疼之外卻還有陌生的酸癢。這奇怪的感覺讓她更怕了,側過身去想從念塵身旁逃開,卻被他長臂一展撈到懷中,吓得忙擡頭:“殿下這是……”

他垂首,銜住那因為緊張害怕而細微顫抖着的紅唇。

……瘋了。

霖若的耳邊突然有嗡嗡的鳴響,像長蟲一般刺破耳膜鑽進了她的腦中瘋狂蠕動,把她的思緒攪得一片混沌。她隻能感覺到唇上灼熱燎人,像他禁锢在她腰背上的兩隻手;還有甘松清冽、沉香濃郁,合着淡淡的血腥氣,以及若有若無的龍涎香,揉在一起像另一條長蟲往她的腦袋裡鑽,把她攪得天旋地轉,透不過氣來。

念塵原本被怒火——抑或是妒火燒得心煩意亂,可此時佳人在懷,怒氣業火便頃刻間煙消雲散。那口脂甘醇馥郁,方才碰頭時聞到便念念不忘,眼下真真切切含在口中,連着櫻唇豐潤綿軟,佳人嬌聲輕顫,直叫人神魂颠倒。

也不知這樣風卷殘雲地侵略了多久,懷中人羞憤的輕拍變得急促,念塵這才發覺她氣短,戀戀不舍地把吻挪至唇角。聽得她大口喘氣,他便笑着把箍在她腰上的胳膊擡起,去給她撫背順氣。霖若發覺桎梏着自己的力氣稍減,趁機推了他一把想脫身,卻不想他紋絲不動,反倒讓他捏住下巴更動彈不得。

“還早。”

念塵又輕笑一聲,重新含住她的唇珠。驚覺這樣捏着下巴倒迫使紅唇微啟,于是不再滿足于城外擂鼓搖旗,無視懷中人驚呼反抗,兀自長驅直入。攻城掠地之下覓得甘泉清潤,他滿足地喟歎一聲,索性把懷中人放倒在地,四肢為牢将佳人圈禁其中,連背上刀口撕裂、汩汩淌血都不管不顧,隻求一親芳澤,盡興而歸。

雙手與他十指交纏高舉于頂,可纏綿難分的除了手指還有唇舌與呼吸,不知何時羞惱的抗議已變成難耐的嘤咛。霖若被吻得頭暈,整個人像漂在水中的浮木落葉,偶爾露出水面得一絲喘息,但很快被波浪洶湧迎頭拍入水底,不知所蹤。

終于她的兩截皓腕被一隻鐵手禁锢,而另一隻手帶着燥熱的體溫輕輕撫着柔軟絲滑如墨綢的發,小巧而甚至比他的手更燙的耳珠,滑膩且輕觸便會激出嬌啭的頸子,最後攀在了她的腰帶上。

仿佛夏夜绮夢被雷鳴驚醒,霖若猛地睜開眼,奮力掙紮起來。

念塵便将兩隻手都松開,唇上依舊流連忘返。待再要将櫻果吞吃入腹,卻被狠狠咬了一下,他吃痛,可仍是細細研磨了一番才不舍地離開。

甜美濃郁的口脂早已被他的吻潦草地鋪得到處都是,但染紅她臉的不僅僅隻是那抹殷紅。她的頭發早就和衣裳一樣揉散了,瀑布似的淌了一地,與含淚撲扇的羽睫一同在月光下泛着青藍的光,楚楚可憐。念塵忍不住把她的手按在臉側,又湊上去溫存了一番,把她滾滾而落的淚珠和貓兒一般的嗚咽盡數吻去。她左右扭頭躲開,他就順着頰颌一路往下,在她那節比新棉還雪白的粉頸上蜻蜓點水地輕輕啄吻,流連不去。直到聽得她開始抽泣才忙放開,隻是在松口前情難自禁地在她泛紅微腫的頸窩輕舐一口,帶了愛意和憐意,她的哭聲立刻變了個調。

他歎了口氣,忍着背上的劇痛撐着身子坐到她身側,手卻還是不老實地去繞她的頭發,絲綢一樣柔軟順滑。見她唇邊口脂斑駁,看起來實在可憐,便又捏着她的下巴用手指輕輕拭去,笑顔溫柔、語氣缱绻:“你那晚自己說的,飲食男女——我亦不是聖人。”

霖若原本還沒從溫存中緩過神,聞言倒“噌”地攏衣坐起身,抽噎着擡手一個耳光摔了過來。念塵知她生氣,雖然早看出起勢,卻還是笑着把臉迎上去接了這一下,又指了指另一邊臉道:“這邊也來一下罷,你解氣,巴掌印也對稱。”

因為心中又氣又羞,這一巴掌霖若用了十成的力氣,沒想到他真的接了下來,震得她掌心生疼。聽得他近乎無賴的話,便皺起眉來瞪他道:“不要臉。”

念塵又笑,捧過她的手來,輕輕按摩着她微腫的掌心:“你先别氣,我還沒做什麼真正不要臉的事呢。”

霖若吓得身子一哆嗦。

“怎麼,他趙言兮做得,我便做不得?”念塵掬起一捧青絲,在自己頸上繞了一圈,活像柔若無骨的黑蛇,另一隻手和她十指相纏,趁她怔愣時又湊過臉來竊玉偷香,被她推開後,鳳目微睜直盯着她的唇,笑道,“書上得來終覺淺,我虛長到這個年歲,方知檀口朱唇之妙。”

他眼神中的渴求過于露骨,霖若怕他又起興要撲過來,抽回手攏了攏頭發就起身往外走。

适才兩人耳鬓厮磨時已有畫眉聲報信,殿外情勢明朗,念塵此刻便也不攔她,隻坐在那望着她落荒而逃,唇角快彎到了耳邊:“你不替我瞧瞧傷口?好幾道都撐開了,隻是過于專注沉湎根本沒發現,這會子倒覺得疼了。”

霖若氣結,也不答話,徑直推門跑了出去。

莫名的狂喜溢滿心中,念塵卸力由着自己仰面躺在地上,可傷口觸地的一瞬間,那種劇烈的痛楚激得他的身子猛地彈了起來,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

“咳,閣主。”

一聲尴尬的低呼引得念塵失神,挺身坐起來瞪向窗外,見懸梯上挂了好幾個影衛。他們發覺念塵投來的眼神中冷冷地帶了一絲殺意,忙抽出一隻手來揮道:“我們離得遠什麼也看不見!”

念塵生平第一次覺得閣中訓練有素的影衛礙眼,但他此刻心情甚好,隻是說了幾句不要妄議的威脅,便正色道:“朱玄既已撤出,你們留一人代替朱雀做我随侍,其餘各位自行離去便是。今夜之事必有人大做文章,我不能離宮。”

“既如此,我等回去與仲裁報備,也知會各頭領一聲,以防不測。”為首的影衛說着,發出信号,等衆人離開後兩步躍到窗邊,“若閣主不棄,在下願代朱雀頭領随侍。”

念塵點頭:“朱雀今夜特意做小厮打扮,你去尋一身換上便是。”

影衛點頭領命,離開前似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回過頭來好奇道:“閣主當真從未曾與女子……”

念塵皺眉:“不該聽的别聽,這個道理不知道?”

影衛忙道:“不是我等故意要聽,隻是四下幽靜,閣主又在窗邊……”

“好在她不知道窗外有人。”念塵輕輕咳了一聲,瞪過去道,“我的确從未與女子親近,這又如何奇怪?”

“可閣主不是弱冠有二了?我們那兒這歲數的人孩子都會說話了。”影衛見他面色僵硬起來忙又道,“隻是方才被閣主輕薄的那個姑娘,閣主得好生疼惜,我娘總教育我說始亂終棄、負心薄幸的男子豬狗不如,要天打雷劈的。”

聽他喋喋不休時,念塵瞥見地上那支被他拍落的珠钗,彎腰拾起來,細看是木蘭花的樣式,細圓的珍珠鑲成花瓣攢在銀花托上,清秀自然。他摩挲着那支钗子,唇角又一次不自覺地上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位夫人真是妙語連珠,文采斐然。”念塵最後就這麼笑着對影衛道,這笑容晃得他差點脫手摔下去。

霖若出門沒走幾步便撞上一個女子,驚得連眼淚也顧不得擦,拿袖子遮了臉就要走,卻被那女子擡手攔住:“若兒,是我,姐姐。”

霖若露出一雙眼睛,昏暗中果然看見神色憂慮的顔夕,可憐兮兮地撲到她懷裡嗚咽起來。

顔夕趁亂在侍衛屍首上拔起一枚玄鐵弩箭,覺得這樣式不常見,也許其中有些關竅,又見念塵往偏殿去了,便等巡防隊把場面穩定下來才趁人不備也往這邊走,本意想把這弩箭交與他,卻看見霖若散發披衣從偏殿跑出來,心中隻覺不妙。她雖有疑問,見霖若如此卻隻是輕柔地撫着她的頭,溫聲道:“若兒吓壞了罷,不怕,姐姐在這裡。”

顔夕說着雙手輕輕捧起她的頭,看她雙唇微腫,臉上還有些微口脂的痕迹,更是了然,不免對念塵生出幾分惱怒忿恨,手上還是溫柔地替她拭去眼淚:“姐姐好容易把你從皇後娘娘身邊拉到角落裡,一個不注意倒讓你跑到這裡來了。現在賊人已盡數被誅,跟姐姐回去吧?”說着也拆下自己的發钗用力往主殿方向一扔,三千青絲散落在身側,“瞧你,跑得頭發都亂了,不過姐姐也是。”

霖若哪裡聽不出顔夕是在教自己等下被問話時如何應對,更聽出來她發現自己被人輕薄,羞愧委屈混着感動一起化成更多的淚珠滾滾而下,抽抽噎噎地又往她懷裡鑽。

“不要怕,若兒,不是你的錯。”顔夕撫着她的背,目光冷冷地射往偏殿方向,連聲音都擡高了幾分,聽着格外冷情堅定,“也是世道不公,得見傾城之色便心猿意馬之人,倒要被誇一句公子多情。可多情即是無情,萬物生靈尚有情意,如此無情之人自不比蟲豸,你權且當今夜被不知哪來的蚊蟲叮了一口。”聽得懷中人破涕為笑,她便也笑,可目光依舊清冷,手中微動,使巧勁把那枚弩箭釘入偏殿門中,“秋涼了,再毒的蚊子也終是要死的。”

影衛吓得忙擋在念塵面前,但覺得顔夕這話說得有道理,回頭輕聲道:“閣主你瞧,都這麼說。”

念塵似乎什麼都沒聽見,隻是含笑遠遠望着霖若被顔夕牽過手,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唇邊還留着口脂殘餘的甘美香氣,頸上也似乎還有那青絲萦繞的軟綿觸感——他意猶未盡地輕撫一圈,聲調頗為缱绻地歎了口氣,拔出那枚弩箭,狠狠紮進自己的腹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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