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發少年的直覺告訴他,兩個暫時失蹤的小夥伴沒事。況且如果真的出事了,那第一個暴走的就是落衡。
沢田綱吉露出溫軟的笑容,略微松了一口氣:“不用了,我等一下過去那邊看一眼,有事情我會大喊一聲的。而且……”
他伸出手輕輕撓了撓臉頰:“直覺告訴我獄寺君和山本沒事。”
“反正你去到那邊,有情況就大喊一聲,我跟reborn會聽得見的。”落衡仍然有些不放心地囑咐着:“保護自己最重要。”
“我知道了。”
沢田綱吉出發了,跟對方相比慢了不少的棕發少年仍然沒有放棄,他認認真真努力地埋着頭往前遊。看着沢田綱吉慢慢往前遊的背影,落衡有些欣慰。
“呆落,你這個表情很礙眼。”reborn冷哼一聲:“阿綱可不是第一次自己主動去上幼稚園的小孩,收起你的老母親表情。”
落衡:“……reborn,你好過分。”
“啊——!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一聲尖叫劃破天際,落衡和reborn往旁邊一看,隻見到一位婦人面容慘白,不住地朝身邊的人群求救。
“我的孩子被海浪帶到那邊去了!救救他!”
這時候,原本安穩向前遊的沢田綱吉突然轉變了方向,朝不斷撲騰的小孩奮力遊去。
落衡睜大雙眼,有些詫異:“綱吉……”
reborn滿意的點頭,他聲音稚嫩帶着一絲沉穩:“所以才說這就是首領的成長啊,而且保護一切的心就是彭格列成立的初衷。”
·
并盛最熱鬧的除了運動會之外,就隻有一年一度的夏日祭典了。這是并盛的帝王難得可以容忍的大型群聚活動之一,落衡帶着小烏丸走在祭典的街道上,不住地吐槽着幾天前的海邊打工活動。
“真是有趣,吾也想去看看那幅場景了。”小烏丸擡起袖子遮住半張臉輕聲笑道:“所以沢田君他們今日還得擺攤掙錢麼?”
落衡咬了一口手裡的蘋果糖,有些口齒不清地回答道:“對啊,我們女孩子已經幫他們湊了三分之二的錢了。”
“那姬君今日有何打算?”
“帶着你一起玩啊,前幾天你都說有事,今天好不容易空下來,肯定要玩得開心才行。而且今晚還有煙火表演诶,我們一起去看。”
“那吾今日随姬君安排。”
落衡點點頭,不斷地打量着四周的攤子。啊……射擊的攤子啊,那是誰啊,身邊堆了好高的獎品。
等等……
落衡木着臉轉回射擊攤的前面,隻見一個小小的嬰兒端着玩具槍射擊,極其精準的命中牆壁上的氣球,每一次命中都引來旁人的驚呼。reborn掃視了一下周圍,滿意地發現某個黑發金眸的姑娘被吸引過來後點點頭。
小嬰兒的手腕一抖,子彈呈現不規則的痕迹射出。一排氣球同時炸開,reborn面不改色地收下攤主哭喪着臉遞來的獎品。
“reborn,剛剛那招好帥!”落衡拍了拍手,滿是驚奇:“而且這麼多的獎品,你到時候要怎麼拿回去?”
reborn看了看空手的一人一付喪神,拉了拉帽子:“有阿綱他們在。”
合着他們就是苦力是吧……沢田綱吉,好慘一人。
雖然學會了用靈力攻擊的方式,但主要武器依舊是刀劍的落衡對于木倉支很感興趣。她蹲下來看着地上的小嬰兒,有些期待地問道:
“剛剛那招,我能學嘛?”
落衡努力組織着語言:“大正時代的木倉不太多,我唯一見過的就是玄彌用的武器,但是他那個不好上手。”
reborn挂着天真的笑容看着努力組織措辭的落衡,他眨了眨眼:“可是呆落,這樣你就要叫我老師了诶。”
落衡皺着臉很是糾結,她求助地看向小烏丸。黑發紅衣的付喪神眉眼彎彎,對着落衡點點頭,漂亮的眼睛滿是慈愛。
之前拒絕reborn的邀請是落衡深思熟慮後的決定,因為那時候她察覺到reborn的心思不單純,隻想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罷了。她時透落衡要拜師,那肯定要拜能學到東西的老師,東雲師傅撫養她長大,而且她也很喜歡劍術,才順理成章地拜了師。
現在的reborn表面上跟之前沒什麼不一樣,但想要落衡當學生的心思純粹了不少。而落衡既想學習新的東西,但又不想被reborn某些時候的惡趣味波及,所以她現在很糾結要不要拜入reborn門下。
某種程度上有着選擇困難症的姑娘在自家付喪神那裡得到鼓勵後,伸出手拉了拉reborn的衣服,在對方看過來之後,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說了一句話:
“老師,我想學這個,你教我好不好?”
reborn勾起嘴角,擡起頭看她:“想好了嗎?先聲明我可是很嚴格的。”
“就怕你不嚴格,我想學很多很多東西。”落衡露出明媚的笑容,神采飛揚:“這個世界很大很大,我想去見識很多很多不一樣的事物。”
“哼,說的話倒是有了幾分少年意氣,那就準備好訓練吧。”reborn跳到落衡懷裡,擡起頭看着她燦金色的眼眸:“跟阿綱的訓練比起來,我對你的要求隻會更加嚴苛。”
“那就多謝老師了。”
落衡抱着她新鮮出爐的reborn老師,帶着小烏丸來到了沢田綱吉三人的攤位前。他們三個人的攤子主打巧克力香蕉,看起來生意較為慘淡。
“麻煩給我三根巧克力香蕉。”
“好的,請稍等一下。”沢田綱吉擡起頭微笑着點頭,發現站在面前的落衡後露出驚喜的笑容:“落衡,你來了。”
“啊哈哈哈哈,時透。”山本武揮着手打了聲招呼,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今天可是祭典啊,時透你怎麼沒穿浴衣?”
落衡接過露出兇神惡煞表情的獄寺隼人遞來的巧克力香蕉,笑着回應:“因為麻煩嘛,而且我這邊沒有合适的浴衣。”
她把手中的巧克力香蕉遞給小烏丸,無意吐槽了獄寺隼人一句:“話說獄寺,你這麼兇巴巴的表情可是會吓跑客人的,偶爾露出清爽的微笑吧。”
獄寺隼人:“……哈?你這家夥,有本事再說一次!”
沢田綱吉和山本武連忙拉住獄寺隼人,看着悠哉吃東西的reborn欲哭無淚:“reborn,你說句話啊喂!”
reborn将簽子扔進垃圾桶後拍了拍手,無視自家二弟子的求救:“呆落,為師現在給你第一個任務,去占個好位置等大家一起看煙花吧。”
看着炸毛的獄寺隼人,落衡咽了咽口水,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吐槽獄寺隼人的。聽到reborn的話後,落衡點點頭,拉着小烏丸就要閃人。
“時透你這家夥,你給我等一下啊!”
“獄寺君,快住手。”沢田綱吉拉住獄寺隼人,慌慌張張地勸道:“這樣下去我們不僅不能湊出賠償款,而且連攤位費都要交不起了!”
山本武一臉疑惑:“還要交攤位費?”
“收攤位費的來了……”落衡幹巴巴的嗓音傳來,黑發姑娘悄悄後退了幾步,順便把小烏丸扒拉到身後,企圖用自己跟小烏丸差不多的身高遮住對方。
小烏丸輕笑幾聲,帶着紅色指套的手輕輕搭上落衡的肩膀:“姬君不必如此,吾還是很喜歡跟雲雀君過招的。”
刀劍實際上仍是一件兵器,帶着屬于兵器那股渾然天成的戾氣。而身為刀劍付喪神,小烏丸與生俱來的氣質中也夾雜着這一股戾氣,隻是因為性格和經曆讓他很少顯露出帶着戾氣的一面罷了。
身邊成為真空地帶的雲雀恭彌将對方顫顫巍巍遞過來的攤位費收在懷裡,轉身看向落衡。黑發鳳眼的少年露出昂然的戰意:“哇哦,你們是在群聚嗎?”
衆人:“……”
落衡搖了搖頭:“學長,今天是祭典,并盛中管理條例寫了,這天是可以群聚的。”
為了不讓雲雀恭彌以觸犯校規的借口跟自己約架,落衡可是翻遍了整個并盛中的校規,成功做到了熟讀并背誦。
雲雀恭彌挑了挑眉:“小動物,你是在反駁我嗎?”
好家夥,一出不成又來一出。落衡拉起小烏丸,黑發紅衣的付喪神也好脾氣地跟在落衡身後随時準備跑路。即使跟雲雀恭彌過招讓小烏丸覺得舒暢,但在他心裡,還是落衡最重要。
落衡拉着小烏丸轉身就跑,隻留下一句話在空中回蕩:“學長,我們忙着去占位置,下周末開學見。”
雲雀恭彌看着跑開的落衡和小烏丸,有些無趣的收回視線。他平淡的視線看到沢田綱吉三人身上:“攤位費,五萬日元。”
三人:“????”
等等,為什麼攤位費這麼貴啊喂!
·
落衡帶着小烏丸飛快蹿到山頂的神社前,落衡輕輕喘了幾口氣,看着小烏丸笑了出來。小烏丸眼神柔和,輕笑幾聲:“姬君無須擔憂雲雀君,他是個好孩子,吾很喜歡他。”
落衡擺了擺手:“我當然知道學長是個好人,可是他打上頭就不管不顧這點讓我比較頭疼。”
“姬君不好奇,吾這些天在忙些什麼嗎?”
“當然好奇,可這是小烏丸你的私事吧。”落衡伸了個懶腰,心情輕松而愉悅:“如果你自己願意告訴我那就另說了。”
小烏丸垂下眼眸,想起那群牽挂着落衡的靈魂,勾起嘴角:“是給姬君準備的大驚喜,等過段時間姬君就會知道了。”
那份驚喜是落衡等待了許久的禮物,而落·一無所知·衡現在也隻是點點頭,露出期待的表情:“那就等待着小烏丸你給我的大驚喜了!”
走到一處空地上,落衡往前小跑幾步,伸出手指着下面的萬家燈火,回頭看着小烏丸:“就這裡怎麼樣?視野開闊,下面的夜景也看得見。”
小烏丸走過來點點頭:“全憑姬君安排。”
一人一付喪神排排坐等了一會兒,山下傳來喧鬧的聲音。落衡的耳朵輕輕動了動,極其靈敏的聽覺讓她聽到了一連串的叫罵聲,其中還混雜着幾位小夥伴的怒罵和奔跑帶來的喘氣聲。
‘砰——’
落衡:“……”
她扭頭看着神社後耀眼的火光眨了眨眼,剛剛她看見自家小夥伴沖到了後面。落衡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對小烏丸伸出手:
“我們去看看,綱吉他們可能遇到不好的事情了。”
被團團圍住的沢田綱吉有點慌,面前站着并盛的鬼之委員長,後面是一大堆不良青年。往前走會被雲雀恭彌打一頓,往後退會被群毆,屬實是進退兩難。
“就算是雲雀學長,也不可能同時應付這麼多人吧。而且,我往前走說不定會被打的……”沢田綱吉慌張地念叨着:“reborn,怎麼辦啊?”
“那就去戰鬥吧。”
沢田綱吉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穿着和服的reborn拿着由列恩變成的綠色手槍對準了他。在沢田綱吉驚恐睜大眼睛時,一顆小小的子彈命中他的眉心。
“reborn——!!”
而剛剛趕到人群外的落衡一眼就看到那簇熊熊燃起的金橙色火焰,她皺了皺眉,手上泛起金色的光芒。落衡輕輕将手裡的靈力化為絲線纏繞住一群人,剝奪了他們的行動力後站在了沢田綱吉身邊。
“十代目!!”
“阿綱!”
人還沒到炸彈先到的獄寺隼人率先炸開一條路,運動系少年的山本武靈活閃避襲來的拳頭,二人順利到達中央同落衡幾人彙合。
“哇哦,做好被我咬殺的準備吧。”雲雀恭彌挑起殺氣騰騰的笑,漂亮的鳳眼瞥向四周:“真是麻煩,在咬殺你們之前,把這些礙事的先解決了。”
落衡無視雲雀恭彌的話扭頭,看着站在外圍的小烏丸,小烏丸露出溫和穩重的笑:“姬君無須擔憂,吾會看住四周的。”
中間的幾人背對背,把幾人圍住的不良青年們對視一眼後沖了上來。
·
“原來是這樣啊……”落衡摸着下巴,看着郁悶的沢田綱吉,安慰道:“我們現在也沒事啊,學長還把你們賺的錢留給你們三分之二了诶。”
在打倒那群不良青年後,死氣模式下的沢田綱吉抱着錢罐死活不松手。在落衡的阻攔下雲雀恭彌隻收走的三分之一的錢,而見證這一切的,是被打倒在地無力動彈的不良青年們。
“可惡,三分之一的錢也很多了!”獄寺隼人揉着頭發十分煩躁:“本來多出來的錢我們打算做家族活動經費的。”
山本武扭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啊哈哈哈哈,沒事啊。反正大家在一起就可以随時展開活動了呢。”
“啧”
沢田綱吉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擡頭看着滿是星星的天空,溫和而堅定:“沒事的,剩下的錢足夠賠償水上樂園了。而且啊,跟大家在一起就很開心,家族活動就算了。”
今天的沢田綱吉依舊在努力地否認自己家族首領的位置。
“話說回來,落衡你喊reborn老師,難道……”你也被reborn禍禍了?
落衡沒有get到自家小夥伴的意思,她摸了摸腦袋,露出燦爛的笑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對槍很感興趣,想讓reborn教我。”
沢田綱吉嘴角一抽:“這,這樣啊。”
“阿綱先生!落衡!”
“啊,是小春和京子。還有藍波和一平,他們買了好多吃的啊。”落衡眼神一亮,對走來的兩個人揮了揮手:“這邊這邊。”
還在稚嫩的十世家族坐在神社前的草坪上說說笑笑,其中夾雜着沢田綱吉的吐槽聲和山本武爽朗的笑聲。落衡坐在中間,杵着下巴看向遠方,唇角帶着一絲笑意。
一個小小的光點突然躍上夜空,隐匿在星辰中。不過一眨眼,光點消失的地方猛的炸開一朵絢爛的花。巨大的煙花在夜空綻放,将星辰的光芒暫時掩蓋,讓人們的眼裡隻有它的存在。
落衡燦金色的眼睛在煙花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和夥伴們在一起總是讓她格外放松。她知道跟大家一起看煙花應該很開心才對,可她還是有些失落而悲傷。
黑發金眸的姑娘的聲音被布滿天空的絢爛煙火聲覆蓋:“煙花真好看,真想讓大家也一起看。”
小烏丸将視線從夜空中的煙花挪到落衡身上,輕笑幾聲:“鬼殺隊的各位說不定這時候就在看煙花呢。”
·
蝴蝶忍笑容溫和地走過來,輕輕抽出無一郎手裡的小機器:“時透君,即使這個小東西能暫時看到落衡的情況,但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無一郎有些呆呆地握了握空下來的手,擡起頭看着地獄黑紅色的天空。想起煙火下的落衡,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她很開心。”
“蝴蝶小姐,不用管他。”時透有一郎抱着一堆文件路過,毫不留情地吐槽自家弟弟:“整天工作都不做了,到時候鬼燈大人生氣我才不幫你說情。”
無一郎站起身,接過蝴蝶忍手中的小巧機器塞進懷裡。小跑到自家兄長身邊:“我來了。”
時透有一郎不客氣地把一半的文件推到無一郎手上:“要突破壁壘得慢慢來,首先是你看得到她,然後她看得到你,最後時機一到你就可以過去了。”
時透有一郎看着弟弟面無表情的臉,歎了一口氣,有些欣慰:“這次就去追逐你的幸福吧。”
作為哥哥,我會是你永遠的後盾,也是你永遠地依靠。
無一郎扭頭看着時透有一郎,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