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小宋跟着寬照,他平日裡有什麼事也一直在小宋在招呼。
自從寬照上次住院後,小宋便聽說了淩雲和寬照的事,于是他暗地沒少撮合他倆。
淩雲為此心裡一直很感激小宋。
所以,她中午請小宋吃了頓飯。
表示對他的感謝。
在看到許可清後,淩雲忙快步走了過來。
楚慕安見狀,借口和小宋交代寬照照看事項兩人離開了。
醫院天台
小宋坐在木凳上,楚慕安遞給他一杯罐裝咖啡,然後坐在了他對面。
她低着頭,整個人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但小宋似乎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一半,咖啡打開的一瞬間,他開口問。
“你是想問寬隊為何受這麼重的傷,為何在京市對吧?”
楚慕安聞言,擡起頭看向小宋問:“可以說嗎?不違反規定嗎?”
“違反。”小宋笑了笑說。
“好吧,那我不問了。”
楚慕安收回目光,眼睛微微垂落,天台有風吹過,将她的白大褂一角吹起,空氣此刻滿是安靜。
不知過來多久,小宋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他說:“小楚醫生,你覺得緝毒警察是一種什麼的職業?”
“嗯?”楚慕安擡起頭的瞬間對上對面小宋迎來的目光。
楚慕安坐在原地,天台的風拂過,發絲劃過她的臉頰,在和小宋目光相撞的那一刻,思緒和吹發絲的風一起,飄向了遠方。
楚慕安一直記得,
在那個滿是路燈光亮的夜晚。
有人告訴她他想當警察。
他和他講了很多,有他的父親,有他的前輩,還有他自己。
他父親的犧牲,她母親在病房外的号啕大哭的身影,他在他父親墓碑前顫抖哭泣的聲音,這一幕幕,早已刻進楚慕安的記憶裡,成為了她認識解緝毒警察的最初起點。
直到如今,她又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滿身傷痕的寬照以及和一旁泣不成聲的淩雲。
作為一路過來的見證者。
沒有人比楚慕安更清楚這是一份怎樣的職業。
午後的陽光溫柔灑落,城市沐浴在一片金色的甯靜之中。
高樓的玻璃窗倒映着藍天,街道上車流緩緩,綠樹成蔭,
陽光穿過枝葉,在地面鋪出斑駁光影,遠處孩童的笑聲隐約傳來。
風從天台邊緣吹過,帶着青草和陽光的味道,輕輕拂過楚慕安的臉頰。陽光安靜地灑在水泥地上,溫暖明亮,卻不刺眼。
一個美好的午後,城市安靜又鮮活。
可就是在這平凡的日光下,此刻卻有那些無名的身影仍在黑夜與危險中默默前行。
他們沒有出現在熱鬧的街頭,更沒有站在被注目的光鮮舞台,有的隻是在看不見的角落與黑夜為伴,與和危險同行。
是他們用自己的血與信仰,才撐起了如今世界的和平與溫柔。
楚慕安站在風中,望着眼前塵世的喧嚣與熱鬧。
她沒有說話,隻是那雙眼睛露出的目光,深遠而沉靜。
那是一種真正見過生死、理解代價之後的平靜,
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對負重者的尊重與敬畏。
也是在這一刻,
一個認真且真摯地聲音響起。
她說:“一個值得我們所有人都尊敬的無限光榮職業。”
一個用生命為這個美好世界托舉安甯與光明的英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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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走的急,臨近的高鐵和火車卧鋪和飛機都沒有票了,最早的是今天九點,淩雲等不及,于是便買了普快硬座,硬是坐了十個小時一夜沒合眼的趕來京市。
楚慕安他們擔心淩雲身體,便勸她先回去休息,這裡有她和小宋。
起初淩雲怎麼也不同意,最終還是許可清拿出寬照不願見你,你要是就在這裡他醒來看見肯定會生氣,這樣不利于他修養的狠心說辭。
淩雲這才松口和她一起回了酒店。
許是一路狂奔和見面傷心太耗人精神。
最終,在回到酒店沒多久,淩雲便睡了。
淩雲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中午和小宋一起吃飯,也隻是堪堪吃了一些菜。
擔心她醒來會餓,于是許可清穿上外套,出門去給她買點不傷胃她又能吃的下的東西。
九月初的京市,炎熱漸漸消退不少,是個适合旅遊的季節。大街上,一位舉着小旗帶着小蜜蜂地導遊正領着一群外地遊客參觀遊覽。
許可清見狀,也停下了腳步,拎着剛買的小米粥和雞蛋豆漿,站在了隊伍後面靜靜地聽了那麼幾句。
正當她聽的認真,忽然馬路對面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緊接着整個人來不及思考便立馬追了過去。
可當她一路狂奔穿過馬路來到路這頭時,卻發現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但她不死心,依舊拼命奔跑不停地找,街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她夾在中間不停張望,從遠處看仿佛一張張定格畫面寫滿了無限的期待。
可最終,還是事與願違。
直到她奔跑的精疲力竭整個人癱坐在馬路邊,她也再沒見到那個身影。
她低着頭,臉上寫滿了無助與失落。
她敢斷定,剛剛一定不是她的錯覺。
因為那張臉,那個身影,
不論過去多久,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而在不遠處,一間街角的酒吧二樓,此刻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有人悄然擡起頭。
他穿着一件淺灰色的風衣,陽光從窗外落下,映在他的側臉。他的視線穿過玻璃,此刻正直直地落在街邊那道熟悉又瘦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