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作為愛情保安的陸燃獨自扛下了所有。
演出結束,在和沈川道别後,陸燃便立馬回了學校。
緊接着他便去了一家離學校很近的照相館。
他坐的位置離舞台有點遠,手機相機放大後拍的圖有點糊,為了讓照片能剛好還原沈川的俊朗外表,他便隻好請照相館的修圖師傅幫忙。
但因為對方也要過節,放兩天假。
所以陸燃今天才收到修好的照片。
看着照片360度無死角還原了沈川的美貌,二話沒說,陸燃便将照片發給了楚慕安。
果然,在照片發出去沒多久,陸燃便收到楚慕安的回複。
【月牙湖:謝謝!】
而另一邊,在看到楚慕安發來的照片和兩句:【恭喜你實現自己的夢想,替你開心(希望你不要覺得我講這句話有點晚)】
【還有,你穿警服的樣子,很好看。】
此刻在飯館等寬照的沈川,在手機收起來的那一刻。
嘴角肉眼可見的變翹了起來。
-
這家菜館位于城南的一個小巷子裡。
知道寬照愛吃辣,所以沈川特意選了這家雖然地理位置不出衆但卻網評很好的川菜館。
“小川!”
十分鐘後,在一聲機器聲的歡迎光臨中,寬照推開玻璃門進了飯店。
沈川連忙起身喊人,“寬照哥。”
“坐坐坐,和我就不要這麼客氣!”寬照說完,便在沈川對面坐了下來。
“抱歉小川,趕過來路上有點堵,所以遲到了。”
“沒事。”沈川說完,給寬照遞過去一杯水,接着叫了服務員點菜。
兩人點完菜,寬照端起剛剛沈川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放下來的瞬間,目光落在了沈川身上。
隻見他往日的長發如今早已被剃成了精神的闆寸,曾經眉宇間的青澀感也漸漸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揮之不去的堅毅。曾幾何時,他眼中那個小小的少年,如今已然有了一個警察的雛形。
要是師傅在的話,他該有多開心!
想到這兒,寬照的心仿佛投進一個重重的鉛球,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直到耳畔傳來沈川的:“寬照哥,你這次來京市是?”
寬照這才回神道:“今天是阿峰的忌日,我來陪陪他。”
阿峰。
林峰。
沈言軍的另一個徒弟。
六年前,在一次抓捕毒販的行動中,林峰遭到落跑毒販的拼命反擊,為了救同行的一個隊友林峰被毒販擊中心髒,當場犧牲。
那年,是他大學畢業剛到濱城支隊的第一年。
而那天,是他剛過完二十四歲生日的第一天。
林峰去世後,他的骨灰被他父母領回了京市,和他身前的物品一起,葬在了京市西郊的陵園。
以往,每年這個時候,沈言軍都會和寬照還有林峰父母一起來看他。
但今年。
隻有寬照一個人來了。
“年前,他父親得了肺癌去世了。”
“而她母親,也在今年開春腦溢血發作人不在了。”
接近飯點兒,小而溫馨的川菜館漸漸坐滿了趁着節假日過來慕名打卡的客人。
寬照握着玻璃杯,擡頭望着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飯店。
許久後,他說:
“阿峰生前最喜熱鬧的。”
說完,他收回視線,看了眼沈川繼續道。
“往年和師傅還有叔叔阿姨來看他,我們都是帶着他喜歡吃的,喜歡喝的,熱熱鬧的來看他。可今年,任憑我帶着同樣的食物,任憑我為了不冷場甚至給他準備了段單口相聲,可開口的瞬間,卻隻能是阿峰我來看你了,再也不是那句熟悉的我們了。”
寬照平靜地說着,可終究是繃不住。
在結尾處說到我們時,他聲音哽咽,低下了頭。
他沒出聲,但沈川知道。
一向堅強的寬照,此刻是早已紅了眼眶。
望着眼前明明才三十多歲,但卻早已冒出白發的寬照。
沈川想。
他或許已經知道寬照找自己見面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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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的事情沈川知道。
因為他去世後的那段時間,沈言軍在家裡沉寂了許久。
不論母親怎麼唠叨,他仿佛一個靈魂被抽幹軀殼,隻是楞楞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不出聲,更不說話
隻是目光靜靜地看着桌上水果籃裡的黃枇杷。
那是林峰去世前送來家裡的。
說是她媽媽專門寄過來感謝沈言軍的。
也是在那一刻,看着眼前沉默不語的父親,望着桌子上黃澄澄的枇杷果。
剛上初一的沈川,第一次直觀感受到了什麼叫死亡。
也是在那一刻,他腦子裡對緝毒警察這個職業有了些模糊的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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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照的話沈川都明白。
但他不敢往那裡去想。
也不想去想。
許久以後,隻聽一聲:“寬照哥。”
沈川望着擡起頭的他,一臉鄭重道:“你放心,以後每年我都陪你來看阿峰哥。”
如沈川所言,往後每一年,沈川都會和寬照一起來看阿峰。
再後來,就變成了他一個人。
直到後來某一天,他拉着一個長相溫婉姝麗的女人來到了阿峰的墓碑前,介紹說這是她愛人。
再後來,他們身邊多了個小女孩。
她拉着他的手問:“爸爸,這裡躺着什麼人?
頭頂的太陽光,靜靜地印在阿峰和他身旁另外兩個墓碑上。
也是在這一刻,沈安安聽見他說。
“警察,無尚光榮的人民緝毒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