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基地的地鐵上,正值下班的晚高峰時刻,車廂内擠滿了乘客。
虞歡一手拉着吊環,一手艱難打字。
[~小魚兒~]:地址給我,我把票寄給你一張。
[~小魚兒~]:我隻有一條要求,你可千萬記住了!就是在現場,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
[磕就對了]:我靠,小呆毛你來真的?我還以為你說着玩的。
[磕就對了]:但既然有票,你自己怎麼不去?你不是瘋狂迷戀你家清城嘛,舍得不去看?
虞歡指尖一頓,随手發了張帶着墨鏡的冷酷小貓表情包。
[~小魚兒~]:我人在外地呢。還有,大人的事情,你少打聽。
随着屏幕變暗,虞歡将手機塞回口袋,看着窗戶外疾馳而過忽明忽暗的光線,就像此刻他的心情,時而晴朗時而陰沉。
“回來了?”
晏清池站在訓練室外的走廊,不知道在和靈翼說些什麼。兩人之間氣氛凝重,神色都不大好看。
“隊長……”
虞歡點頭答了一句,當即停下腳步。
晏清池臉色稍緩,緩緩抽回搭在台子上的手臂。見他背着的書包裝的滿滿當當,薄唇輕啟道:“你先進去吧。”
虞歡呆呆應了聲喔,臨進門前又轉頭看了一眼。
黑暗中,靈翼的眼神直勾勾地向他刺來,如陰冷的毒蛇,帶着不加掩飾的惡意與怨怼。
這樣無來由的惡意?
虞歡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再睜眼時,對方已收回視線,低頭站在晏清池面前,一副大氣不敢出的溫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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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起床,都給我趕緊起來!”
陳金金走路帶風,挨個敲門,那嗓門聲大的,震動了整條走廊。
大巴車上,衆人都困得哈欠連天。
花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扒着星野手上的表看了一眼時間,嚷嚷道:“經理,這會才九點,用得着這麼早起嘛!”
他們習慣了日夜颠倒的訓練作息,向來都是兩三點睡,十一二點醒。
但今天一大早,八點多就被陳金金硬生生從被窩裡薅起來,那可真是要命了。
“你們瞅瞅自己這副德行!”
陳金金指了一圈,看着幾人亂糟糟的像鳥窩一樣的頭發,一臉嫌棄:“今天那麼多隊伍都去現場,化妝師肯定人手緊張,早點去,好好給你們收拾收拾。”
“咱們隊的形象啊,可千萬不能丢!”
陳金金提高音量,繼續滔滔不絕地強調。
後座上,幾人充耳不聞,東倒西歪地癱在座位上。
虞歡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肘支在窗邊,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昨天夜裡他不放心,又和“磕就對了”一通強調。
随着思緒逐漸飄遠,汽車突然一個猛刹,虞歡的身體頓時不受控制,倒向前邊。
他閉上眼睛,準備迎接額頭撞上前座的痛感。
一秒、兩秒……想象中的痛感沒有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額頭上傳來一陣溫潤的觸感,細膩、柔軟,又讓人感到很安心。
虞歡緩緩睜開眼,朦胧的視線中,晏清池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正穩穩抵在座椅前。
“沒事吧?”
他的嗓音低沉,像是裹着晨霧的潮濕,清冷的桃花眼此刻關切的看向他。
“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