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城盯着這張照片,神色冷得可怕。
不認識?
不認識她還像這樣和他單獨見面,不認識還這樣向他笑?
他不知道簡吟什麼時候外向得跟隻見過一次面的人都能聊得這麼開心了。
她是當他死了嗎?
他周慕城,從來沒有這樣被人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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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吟回到家的時候,屋内一片漆黑。
本就寬敞開闊的房子顯得更加空蕩蕩,沒有一點人煙氣息。
她恍惚了一瞬,以為周慕城不在家,等她從玄關走進屋内才發現客廳傳來微弱的燈光,像是手機屏幕裡的光,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影,她吓了一跳。
“怎麼沒開燈?”她一邊打開燈一邊問。
客廳的燈光亮起,周慕城坐在沙發上,垂着腦袋在低頭看手機。
和上次見相比他剪了頭發,露出鋒利的眉眼,整個人看起來淩厲了一些,氣質和鄭翊鳴大相徑庭。
他坐在那裡沒有說話,神情看着很冷峻,不像以往總是帶着漫不經心的笑,讓簡吟意識到有哪裡不對勁。
“怎麼了?”
周慕城緩緩擡眸,看向她,沒說什麼,隻是把手機扔到她懷裡。
手機扔過來的時候,簡吟毫無防備,差點被砸到,還好她及時伸出了手,接住了手機。
她拿起來一看,神情一僵。
是一張她和鄭翊鳴昨天在咖啡店時的照片。
她忽然感覺喉嚨一哽,難以發出聲音。
她艱難地開了口:“這是什麼?”
“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周慕城笑了一聲,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簡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這是誰拍的?”
“你覺得這很重要?”周慕城仍舊盯着她,“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和他見面,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簡吟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答道:“隻是偶遇而已。”
很蒼白無力的理由,但也是事實,她昨天确實是偶然遇見他的。
她知道她是在被質問,她也知道自己應該解釋,可是她沒有那個精力。不管說什麼都隻是在說謊,她累了,不想再說沒必要的謊了。
周慕城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而笑了,可是神情卻更冷了幾分,“你和所有隻是偶遇的人都能這樣說笑聊天是嗎,簡吟?”
簡吟垂這麼眸,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簡吟,我再問你一遍,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周慕城嘴角徹底垮了下去,緊緊盯着她,聲音中蘊涵着隐隐怒意,“不解釋清楚就滾出去。”
簡吟愣了愣,僵持在原地,就這樣看着他,像是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兩秒,她回過神,垂下視線,頭也不回地轉身從大門走了出去。
大門合上的時候發出“砰——”的一聲響,随後是一片寂靜。
須臾,周慕城将手機砸到了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手機屏幕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屏幕霎時隻剩下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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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
從大門到她停車的地方短短幾分鐘,她身上就幾乎全部濕透了。
上車以後,她渾身都在發抖,車内暖氣已經調大了,她卻仍舊在發抖。
但她沒有片刻停留,發動了車子離開了别墅。
她回了自己家。
進門後,她打開了燈,站在玄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家裡仿佛比外面還要冷,她身上都濕透了,衣服黏在皮膚上,渾身都仿佛浸泡在寒意中。
她徑直進了浴室,打開了熱水,想要洗個熱水澡暖暖身子。
洗完澡出來以後,她終于感覺身子暖和了一些,甚至身上開始有些發燙。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但她大腦被一陣強烈的困意席卷,她什麼都想不了,此時隻想睡覺。
她上了床以後,閉上眼睛,很快就入眠。
晚上,她難受得醒來了許多次,身上燙得厲害,背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她以為她是生病了,可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切又恢複了正常,全然無恙。
那之後的幾天,她仍舊和以前一樣,正常上下班,每天工作室工地和家三點一線,工作忙碌得沒有時間去想别的。
她和周慕城那天晚上以後誰都沒有聯系誰。
她不知道他們這算是吵架還是分手,無論是哪個她都能平靜接受。
簡吟沒有什麼經驗,但她有聽别人說過,如果長時間不聯系的話就算是默認分手了。
不知不覺間,三個星期過去了。
他們這期間一直沒有聯系,周慕城大概早就回歐洲了。一開始簡吟還會想,他們之間這樣到底算是什麼情況。但一個星期過去以後,她便不再去想了,隻當是分手了。
她不會主動去聯系周慕城,周慕城也絕對不會是主動低頭的一方,所以他們大概算是分手了。
兩個星期後,她便将家裡周慕城留下來的東西都扔了。他的衣服,鞋子,牙刷,毛巾,剃須刀,全部都被她丢進了垃圾桶。
家裡又恢複了原樣,和以前一樣精簡簡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