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徐明山沉沉睡下。他回到了原本那間公寓,帶着徐明山和小狸一起。
他睡得格外沉,也就不知道賀川在陽台打了半個小時電話,最後,他歎了口氣,“出來說。”
挂斷電話,賀川出門。
公寓樓下,陸淵從門口走出,被風吹得一抖,賀川就站在不遠處,身材高大卻莫名感覺頹廢。
陸淵擡腳走了過去,賀川也被凍的臉皮發僵,“去便利店吧。”
溫暖的便利店裡,陸淵挑了份香辣幹鍋拌面加熱開吃,賀川則選了一罐啤酒。
陸淵邊撕包裝袋邊問道:“徐明山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我沒想好。”賀川煩躁道:“感覺怎麼做都不對勁。他那麼喜歡我,我要是甩了他也太不是人了。”
陸淵看他的眼神裡寫滿了莫名其妙,“你不是挺喜歡他嗎?試試吧,留下來。”
“我确實不讨厭他,但還沒到要為他掏心掏肺的地步。而且任務完成後我就要離開了。”
說到這,陸淵從面裡擡起頭,他喝了一口柚子茶清口,才道:“你的任務應該要中止了。”
“啊?”賀川迷惑,“為什麼?”
“根據我的推測,現在這個世界的劇情中心發生了轉移,徐明山的主角光環也要變了。”陸淵一本正經解釋道:“他的部分隻有事業線還在正軌,其他全部跑偏了,世界意思已經不認可他是世界中心了。”
賀川眼珠子一轉,看着陸淵道:“那現在的主角是…?”
兩人異口同聲:“白若雲。”
“難怪你會跟他攪和在一起。”賀川恍然大悟,随即疑問:“他知道你身份嗎?”
陸淵搖頭,“他不知道,他隻知道我現在是一個貧困堅韌品學兼優自強不息的大學生,隻有一顆真心一片赤忱等他去愛去關懷”
“…”賀川難得也有對人無語的時刻,“行吧。”
陸淵總結:“所以其實你不必擔心,不管你想法如何,你都要回去一趟,到時候再做定奪吧。”
賀川帶着一身寒氣回了家,屋裡燈開着,徐明山裹着毯子睡在沙發上等他。
賀川登時呆住,輕手輕腳看了看他,确認他睡着後,才将徐明山抱起送回床上。
甫一放下,徐明山便睜開眼盯着他,“你去哪了?還喝酒了?”
賀川擡手聞了聞自己,确實,一股淡淡的酒味還沒來得及散去。他的手被徐明山牢牢抓住,老實回答:“和陸淵一起吃夜宵了。”
提起陸淵,徐明山明顯掩蓋不住的煩躁,抓他手腕的手也用力了些,“他找你做什麼?”
“沒什麼,我們随便聊兩句。”
“他還不走嗎?”徐明山皺眉。
賀川挑眉,“我忘了給你說,陸淵現在的任務已經變了,他現在要服務的對象是白若雲。”他拍拍徐明山腦袋炸起的碎發,“他不會管你,别擔心。”
話音剛落,徐明山将他拽下來獻上香吻一枚。
賀川隻能手撐着床面才不會壓住徐明山,“怎麼了?”
徐明山把頭埋進他胸膛,雙手環抱将他拉下來貼近自己身體,“我不擔心他。”
他說:“我隻擔心你。”
賀川将順勢上床,側身看着他,“擔心我什麼?”
“擔心你離開我。”徐明山聲音放得很低,“如果你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你。可你要是離開這個世界,我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賀川将他低垂的臉捧起來,指尖被透明液體濡濕。徐明山的一滴淚順着臉龐滑下,在他掌心暈開。他眼睛很紅,水光閃閃,卻還是硬憋着隻無聲落下一滴淚。
賀川目光凝滞了,現在在他眼前的,是從未見過的徐明山。脆弱的,流着淚的,向他乞求陪伴的徐明山。他聽見他的心髒以一種幾乎不可能的頻率猛烈地跳動着,他的腎上腺素噴湧而出,巨大的激情急切地促使他想做點什麼,什麼都好,隻要很讓他的心恢複如初。
賀川擁住他的臉,輕柔地吻了吻他輕顫的眼睛,像對待一件瓷器,倍加珍視愛護。
他沒有做的更多,澎湃的心潮下他隻想愈加珍惜這個人,哪怕隻是這一刻。
他的吻落在徐明山額頭,語調溫柔至極,“睡吧。”
第二天中午,徐明山還在睡着。
昨天夜裡,賀川給他注射了一針治療藥劑,提起結束了他的易感期,今天就應該差不多能好全了。
中午,烈陽高照,賀川孤身出門。
直到晚上,他也沒有回來。徐明山抱着貓給白若雲打去電話,“叫陸淵接電話。”
彼時正在遊樂園和白若雲約會的陸淵神态自若地接過電話,徐明山急切诘問:“賀川在哪?!”
陸淵看了一眼白若雲,“他回老家了。”
“什麼?!可他說了,他會留下來的。”
“他是不是說他會留到工作結束再離開?”陸淵淡定接過白若雲投喂的一片棉花糖,合理用詞繼續道:“現在工作結束了,他自然就回去了。”
“不可能!怎麼可能會結束!我還沒有做出選擇!”徐明山明顯情緒激動了些。
陸淵敏銳捕捉到他話的漏洞,“做出選擇?看來您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原委了。”
徐明山坦然承認,“我是知道,這并不違反規則。現在,把賀川還給我。”
“我和他是平級,我做不到。”陸淵話鋒一轉,“他的去留都是他自己決定的,徐先生,請你再耐心等一等。”
那頭安靜了片刻,徐明山已經平靜了許多,“你是說,我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