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考過後,疲如老狗的我,再加上那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和六袋子充實的書本,一個也許二十幾公斤的書包,實在是趕不上公共交通了,也為了讓自己的暑期開頭不像廣省人們熱到汗液流下便牢固地粘在地上一般,最後還是決定打車了。
在如今嚴加看管的學校下,我是沒有任何通訊工具的。天知道最後我是如何借到班主任的手機成功打到車的。
從宿舍樓往外去,畢竟是夏季的傍晚,盡管已經六點太陽卻還明亮地高挂,延伸到屋檐裡的陽光仿佛能把人瞬間燙成黑炭。
沉重的行李箱挎着我的是五個袋子,加上我身上的一個袋子和書包,短短的三級台階,我下去得十分困難。
熱心的其他家長堵在門口,哦,當然還有他們駕駛來的汽車。我将手擋在前額上,好像這樣會稍微好受那麼一些,邊說着“借過借過”和“抱歉”,終于擠出了人群。
人群外是被駕駛方向不同的汽車堵住的馬路。幸得我還記得那輛我将要乘坐的的士的車牌号,它想必被堵在了馬路的入口處。
太陽晃晃灑在臉上,待我拖着我的全部身家(寶貴的書本們)走到十字路口處時,身上早已蓋起了一層厚汗。
墳蓋的(家鄉話諧音)。
我心裡多少有些被這些“熱情”的家長們撓癢,又以免自己被交警高聲催促導緻尴尬,我在這時突然發揮出自己的潛能,比這一天考試時在多選中找到正确答案時更加迅速,順利地和要接自己的司機對上了視線。
不知為何,司機和我小時候看過港片中的□□人物有那麼些相像。矮小,中年式的肥胖(就算肥胖也可以一擊把我撂倒),黑色的短袖搭配着大金鍊子。
不過他挺熱情地幫我把行李箱搬上了後車箱,我便也暫時打消了顧慮。
我坐在車後排,也方便放置那麼大一個書包。
我不擅長和陌生人唠嗑,司機他也隻問了我下今年高幾,廣省的高考本科率之類。原來他是個外地人,難怪我聽不懂他的方言口音。
學校在郊區,等回到家後大概需要7:30左右了。如果加上周末出行導緻的塞車,那就要更晚。結果作為高中生因為考試晚放假也還是避免不了通行的高峰期。
作為一個受不了皮革味道的常年暈車人士,我一上車便閉息靠在了車窗上,打算閉着眼睛稍作休息。
行車途中,司機打過一個電話,是用我聽不懂的安徽方言和他家裡人聊天。稍微驚吓到我一些的是,他剛開始好像在和妻子說女兒大學放假要回家的事,可他沒有帶耳機,手機也沒有放在顯眼的地方,我甚至以為他在和我講話。
昏沉的歇息中(畢竟暈車不可能讓我完全睡着),我的腳不經意踢到副駕駛座以下的一些雜物。
起初,我用腳感受到的質感,讓我以為那隻是雙橡膠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