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漸沉——也許她是覺得他人的笑話并不好笑。也許是最基礎的同情。
等到渾濁的意識清醒,我應該是穩當地跑完了全程。畢竟已經在終點線後了。我向她表示了感謝,即使某些人嫌惡地看着我。
我好像已經不在乎了。沒有那麼在乎了。
“你看,天空是那麼的明亮、湛藍。”
我開始和她分享那些旁人毫不在意的奇思妙想,譬如走石磚鋪的道路時,隻能踏着同種紋理向前走,如果走了不同的紋理,就會永遠到不了目的地,像綠野仙蹤的故事一樣。
她十分樂意作傾聽的角色,總是不發一言的安靜地傾聽着。總是如此。她笑着,朝向我——
你那麼愛做白日夢,幹脆以後當個“白日夢想家”吧。不過,你總是要分清虛拟與現實的,撩開厚重的隔簾,打破一層層自建的屏障,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未知的廣闊,亦或安全狹小的昏暗,你有一生的時間去擲骰選擇。
我裝作沒有聽到她的這番話語,還是每日與她坐在圓桌旁對話。這樣,我的光就可以永遠屬于我了。
後來,我轉了學,融入了不同的班級;像是從凍天到熱暑,仍是不适應的,卻也好多了。
黑色緩解了,畫布上的時間逆轉,從深色的夜到淺色的傍晚,甚至可以看見天邊赤紅的火燒雲。但又有什麼用處呢,這樣小小的改變,不還是淺嘗辄止。
一日,同桌百無聊賴地同我搭話:
“喂,那個誰,你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呢?”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的姓名不是“那個誰”。
從他的言語中,我知道,我在和我最好的朋友說話。
過往盡成雲煙,今後便隻晴朗。雖然,人對“陰晴”的定義往往各不相同。
“你說是吧,小白?”